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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承誌去白鹿書院求學,求的是什麼
容鈺猜不透。
因為,兩輩子她和邵承誌的交往都很有限,儘管她現今是邵家媳婦、邵承誌的三嬸,可她印象裡的邵承誌,仍是那個身子孱弱、麵色蒼白的幼童,緊緊地跟在衛氏或申氏夫人身邊,好奇地打量她……
那是十餘年前,她初嫁入邵府時的情景。
時光倥傯,邵承誌如今已是弱冠之齡。
現今唯一的,國公爺。
她對他的性情和成長一無所知,甚至不知曉他的模樣,又如何猜得透,他是怎麼想的、求的是什麼
田莊小道遠不及京都城裡的禦街平整,可由於駕車人的技巧好,故而如同從燕雲城回京時一般,容鈺並不覺得顛簸不平,她想了一會兒邵承誌求學一事,又想到探花郎容遲……
雖然容遲的科考之路比邵承誌要順利、光耀些,可他也是個不省心的……
高中進士後,容遲既沒有留京、入翰林,也沒有外放、做地方官。
彼時,他南下杭州,投靠杭州知府殷舟,給殷舟做起了幕僚。
這樁差事雖不是正經差事,可小沈氏和容鈺都並未勸阻。
乃是因為殷舟之父殷皓與張太傅是同年進士、翰林故交。
在翰林院時,二甲庶吉士殷皓遠不及狀元郎張慎獨矚目,後來殷皓外放出京,餘生輾轉數地任職,張太傅則青雲直上,入主內閣、推行新法,他們自己大概也不曾想到,二人會再有交集。
可先帝即位後,張太傅致仕回蜀,殷皓彼時恰在蜀地任職,故友敘舊,由是生出暮年之交。
至於張太傅為何命容遲跟在殷舟身邊曆練……
大概是因為,官場詭譎,容遲愚鈍耿直,殷知府則有八麵玲瓏、滴水不漏之名,容遲跟在殷知府身邊,正可取長補短,學學人情世故。
張太傅對容遲,用心若斯。
後來,張太傅逝世後,容遲辭了殷舟,前往蜀地,在張太傅的墳塋邊結廬而居,守孝三年。
去歲冬,容遲守孝期滿,容鈺去信問他,是打算繼續跟著殷舟曆練,還是打算入朝為官,若打算入朝為官,是想留任京中還是想外放,又兼,他年歲已足,可曾想過終身大事等等。
今年啟程回京前,容鈺才收到容遲的回信,回信寥寥,終身大事隻字未提,至於前程,容遲說,張太傅教了他很多經世濟民的大道,殷知府亦是士子楷模,可他這一生,直到去了蜀地鄉間,才接觸到百姓、看到民生……
才讀懂那句,哀民生之多艱……
所以,他決定,為民進言,做訟師……
容鈺蹙了蹙眉。
容遲的本意固然好。
可訟師,素有“好刑名,操兩可之詭辯”的惡名……
邵府的馬車駛向田莊時,宣政殿裡正進行著一次不一般的大朝會。
因為,今日的大朝會,皇後也在場。
太祖皇帝聖訓,女子與內官不得乾政。
皇後神色自若地站在宣政殿裡。
滿殿鴉雀無聲,就連言官也無一進言申駁。
群臣都有些怔愣。
皇後身穿金線繡鸞鳳流光錦曳地裙,宮髻上簪著三鳳銜鑽鳳冠,略施薄粉。
美衣華飾、胭脂粉黛,都不及她的絕代容光。
絕大多數朝臣都是頭一回得見皇後真容。
傳聞皇後有傾城之貌,氣度雅逸高潔宛如仙人,對於這傳聞,那些朝臣原本多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認為流言不可儘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