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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妄言
貴妃的回答,正如皇後所料。
這麼大的事,她和貴妃之間也談不上有什麼交情,如果貴妃隻不過是聽她說了這麼一番模模糊糊的話,就不假思索地決定拋下二皇子、轉而選擇三皇子,如果貴妃是那樣輕率的人,她就不會把孩子們托付給貴妃了。
她今天對貴妃說這番話,不是要貴妃立刻做選擇,而是要在貴妃心裡埋下一顆種子。
喪母的嫡子
眼下她還活著,貴妃自然有所忌憚,等閒不會改弦易轍
可是,若她死了呢
到那個時候,看著奕梒這個年幼的、死了生母的嫡子,貴妃果真不會動心嗎
皇後這樣想著,看了貴妃一會兒,才開口道“外人家事,你不願評說合情合理。”
“本宮也不耐煩管這些事。”
貴妃就告了一番罪。
皇後不在意地道“閒話家常罷了,不必拘謹。”
“說起來,高門大戶多少後宅紛爭都是這嫡庶二字惹出來的”
仔細論起來,皇後算不得是嫡出,所以貴妃就格外小心地陪著皇後說了幾句嫡庶禮法。
這話題結束後,皇後又稱讚貴妃把二皇子教得極好,她近來去探望淑妃時,恰巧看見二皇子親自為淑妃燉燕窩,還聽淑妃身邊的人說起,這些天二皇子孝敬淑妃格外細致,不僅親自奉藥,還絞儘腦汁想了好些哄淑妃開懷的法子,以至於太後特意在皇帝麵前誇二皇子“小小年紀,實屬難得”。
皇後說著這些的時候,貴妃的神情自豪、感動極了,仿佛被二皇子用心孝敬的人是她似的,當然,嘴上還是要自謙幾句。
皇後若有所感“你也不必自謙,奕桐的確是個難得的好孩子不說旁人家如何,就說本宮那個兒子,這幾日本宮身子略有不適,用膳前每必進藥,可他就仿佛看不到藥碗似的”
貴妃忙關切地問起皇後身子如何,皇後說不過是倒春寒時受了涼、並無大礙,然後繼續說起了三皇子“他若是不知事、對誰都這樣倒也罷了,可上回本宮的三妹妹送了他一盞翡翠燈台,他歡喜極了,不過將將認得幾個字,就整日地撲在書案前,想親手寫封答謝函”
皇後的目光柔和極了“他淘氣,不說話,可本宮知道,他心裡什麼都明白”
“他隻是,不親近本宮”
貴妃告退後,寒露關了殿門,小心翼翼地向皇後呈上湯藥。
皇後推了推自己身前的茶盞“茶水隻潤了幾回唇,午間不必服藥了。”
若是往日,定然是皇後怎麼說,寒露就怎麼做,她連半個字也不會質疑皇後。
可眼下不一樣。
她呈的是藥,是青蒿為皇後開的藥。
皇後固然學識淵博,可在寒露的印象裡,皇後並沒有學過醫術。
秋水夫人從前倒是有意傳授皇後醫術,是皇後自己無意學。
所以,既然皇後不通醫理,就不能不遵醫囑用藥
寒露就大著膽子輕聲勸皇後道“娘娘,隻有遵醫囑用藥,身子才會康複得快”
“您現在年輕,或許不覺得什麼,可萬一病根未除儘,今後”
皇後看向寒露。
寒露立刻噤了聲。
皇後有些無奈。
她有這麼嚇人嗎
都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了,說話還是這麼小心翼翼。
她這個人,表麵看著高冷,話也不多,其實不是狠厲冷酷的人。
不像皇帝,看著是如玉君子,其實比誰都狠。
說起來,儘管她在這個世界有父母、有丈夫、也有孩子,可寒露才是這個世界裡陪在她身邊最久的人,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她是不習慣被人近身伺候的現代人,原身也反感被人觸碰,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了寒露幫著她沐浴更衣,夜裡守在她的床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