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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這樣的”
那分明是一個她此生還從未見過的人。
但那人寄給她的隻言片語,以及那張黑色的鬼麵具卻是已經在她的心裡刻下了深深的印跡。
趙靈微已經告訴自己,那就是她要嫁的人了。
並且她也已經在心裡描繪出了那人的樣子。
是,嫁給那個“麵容可怖,好似鬼怪”的人,實乃時局所迫。
但那人卻也是她自己選擇的。
她既能對眼前的少年說出她要嫁的,是一個絕世英雄,那便意味著她對於太子子楚並非全無好感。
她欽佩那人。
她也會在某個時刻覺得自己是能懂對方的。
這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是出生尊貴,卻又遭遇了難以為外人道的困局的人。
同時,他們也都在年齡尚小之時便以自己的方式,拚儘全力去打破那份困頓。
她更是真心想要助那個人登上王位的。
即便她無法做到讓對方心悅於她,她也還是想這樣做。
正是因為如此,驟然間聽到了這樣的消息,趙靈微覺得自己的心都被狠狠地震了一下。
仿佛此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不止是與她有著婚約的那人,還有她自己。
“怎會這樣的”
當她帶著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疑惑,將這句話又說了一遍的時候,她的眼淚就收不住地往下落了一滴。
那滴淚水,正好就落在了拓跋子楚的眼角,讓有著琉璃色眼睛的少年怔愣了。
趙靈微很快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她連忙說出“抱歉”,並要用衣袖替對方擦去那滴屬於她的淚。
可單膝跪在她麵前的這個人卻是低下頭去,也不知是不想看她,還是不敢看她。
這一刻,她終於問出了那個遲到了好多天的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
拓跋子楚沉默了好一會兒,而後才說道“賀樓楚。”
賀樓乃是魏國八姓之一,同時也是他母族的姓氏。
取賀樓為姓,倒也正確。
怎料這位大商的公主才一聽到這個名字,便放柔了語氣,說道“原來,你是支持太子的。”
她未有質問對方為何先前不告訴她這個消息,並隻是說道“多謝,多謝你趕來告訴我。”
拓跋子楚不知此刻在他內心泛起的,是不是名為酸澀的感情。
原來,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已經有一名與他未曾謀麵的少女,對他了解至此。
可他呢
在被其意外救起之前,他對大商的這位公主根本就一無所知。
“你喜歡他”
當拓跋子楚再次抬起頭來看向對方時,他便用他那還未完全恢複的嗓音問道“喜歡拓跋子楚”
趙靈微帶著臉上的淚痕,笑著搖了搖頭道“還未來得及呢。”
趙靈微看著那雙第一次見到時便讓她的心都亂了片刻的琉璃色眼睛,並用食指的指腹碰了碰賀樓楚的眼尾。
趙靈微“但我覺得,我與他同病相憐。這滴眼淚,或許也不是為他而落的。而是為了我自己。”
拓跋子楚站起身來,他的態度也變得強硬起來。
“你得離開這裡,離開魏國。”
可趙靈微卻是搖了搖頭“來不及了,我已深入魏國國境太多了。不會有那麼多人願意放我回去的。況且”
趙靈微深吸了一口氣,眼睛裡透出不願就此服輸的倔強
“況且我答應過奶奶的,我說我會儘一切努力,把我們的豹騎將軍換回去。”
在朔方郡守將步六孤氏為大商和親公主準備的酒宴上,氣氛可真是熱鬨非凡。
北方的寒冷之地,烈酒向來是被這裡的人以碗來飲的。
朔方郡的守將再次喝乾了一碗被小火慢燒的燒酒。
他先是哈哈大笑起來,待到笑聲戛然而止,他便一拍桌子,不悅道
“喂,商獠,你們公主呢”
“獠”這一詞,是專門用來罵南方人的蔑稱。
對於來自大商的人喊商獠,這和罵北方人胡虜便也是差不多的意思了。
在如此酒宴上,朔方郡的守將對他國使團的正使喊出如此二字,其欺辱之意已是十分明顯。
在說完這句話後,他甚至還扯了扯自己的衣領,讓半片胸膛都露了出來。
“怎麼磨磨唧唧又唧唧磨磨的要我等到什麼時候去”
說完,他還要醉醺醺地站起身來,看向共同赴宴的那些同僚,說道“又不是讓她來和我洞房。用得著這麼隆重嗎”
說完,這些人便都嘻嘻哈哈地笑倒了一片。
跟在向天鴿身邊的童纓原本就是穿著男裝來的。
在進門之後,則更是聽了向天鴿的話,一直都是低著頭。
身為公主身邊的侍女,此處的氣氛自是會讓她感到粗鄙到難以接受。
而那些零星能讓她聽懂的詞,例如“公主”、“等”以及“洞房”則更是讓她怒得要坐不住了。
此時朔方郡守將看向她,並一把抓住了童纓的手,說道“哇,你帶著的這個小商獠,手好白嫩啊怕不是個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