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父親那樣的狀態根本堅持不了太久,活著對他來說僅僅就隻是活著,沒有尊嚴,失去自我,可憐淒慘地活在旁人的同情之中。
他昔日的榮譽有多盛大;今日的處境就有多淒慘。
死了其實也好。
也好。
總比當行屍走肉的好。
“我想去看父親。”
徐喬提出要求,傅瑾舟沉沉地說了好。
他驅車帶她前往百公裡外的墓園。
墓園建在半山腰上,地勢高,風也大。
江城的秋天算不是太冷,可傅瑾舟依舊怕她著涼,便脫下外套裹在她身上。
她清瘦,男人的寬大的外衣襯著她的身量愈發纖細。
一塊塊漆黑的墓碑並列,使得周圍綠樹都沒了什麼顏色。
“是這裡。”
傅瑾舟站定,順手拂去墓碑上的落葉。
徐喬獻上一束花,看著父親的遺像,難以言喻的悲痛再次充斥心扉。
她啞聲啜泣,男人沉默不語地攬著她的肩。
他掌心的溫度很冷,徐喬抬臂扣住他的手指,隻有這樣才能給自己帶來些許微小的安全感。
回去的時候,徐喬在車上睡了一覺,這一覺意外的平靜。
到家後,她從枕頭下麵拿出自己的筆記本,上麵密密麻麻寫著被她遺忘的事情。
翻到嶄新一頁,她一筆一劃寫下
爸爸死了。
簡短四字,落筆顫抖而有力。
她怔怔看著,突然有一種落入虛幻的錯覺。
“喬喬,藥。”
一隻手攤開在麵前,上麵是幾顆藥片。
徐喬就水飲下,懷中的筆記本同時被他抽離。
傅瑾舟上床,把她抱在懷裡。
徐喬很享受被愛人全身心嗬護的感覺,這能讓她找到依靠。
“彆告訴我媽”
“好。”
傅瑾舟撫摸她的發絲,俯身親吻她的額頭,眉毛,睫毛,他一下一下親,羽毛似的溫柔,又像是怎麼也親不夠,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徐喬仰頭看著他。
他剛巧也在注視她,眼瞳是讓人沉淪的墨色,細心看著一個人的時候,能讓人清晰感知到是被深深愛著的。
徐喬用指腹觸碰他的鼻翼,又緩慢描摹著他線條冷銳的眉峰。
他偏頭貼近,宛如一隻貓。
“傅瑾舟,你不要離開我。”
她的眼裡隻有他,也隻是他。
傅瑾舟聽到胸腔裡產生了一股奇妙的震動,這是從未有過的悸動體驗。
他忍不住靠近,忍不住親她的唇。
徐喬嘴唇很軟,含在嘴裡似是要化開。
在綁架她的那一夜,他也嘗試像傅瑾舟那樣親她。
可是徐喬不配合,她就如同一頭幼獅,每當他嘗試靠近時都張牙舞爪地想要在他身上留下抓痕。
遂而放棄,然後用更加卑劣肮臟的手段玷汙她。
想到那時,傅瑾舟鬼使神差地用牙尖在她唇角用力地啃噬一口。
徐喬呼痛,神色一閃而過不接,但還是沒有推開他。
在她的世界裡,他是她的愛人。
是此生唯一不會傷害她的愛人。
這個認知讓傅瑾舟愉悅,雙臂籠緊,以完全桎梏住她的姿勢將她牢牢鎖在自己胸前。
“喬喬,我不會離開你。”
他許諾,五根修長手指一點點插入到她的指縫之間,扣緊,十指交纏,密不透風。
徐喬由他摟著,安心睡去。
到底是睡不安穩,半夜夢中驚醒,她習慣性往旁邊人的懷裡鑽,未成想鑽了個空,伸長手臂一摸,隻摸到一片冰涼。
徐喬失去安全感,困意不在,瞬間驚醒。
她近乎慌亂地打開台燈,身邊位置果然是空的,一縷微光順著沒有關緊的房門滲入。
時針指向兩點。
徐喬赤腳下床。
走廊很安靜,樓下也是漆黑一片,唯有書房還亮著燈。
她走進去,書桌的電腦處於工作狀態,書本散落滿桌。
徐喬上前拿起一本書。
西塞爾內科學
裡麵夾著一張廢棄的草稿紙,上麵寫著徐喬看不懂的東西。
不過
傅瑾舟的字跡是這樣的嗎
落在草紙上的筆鋒如狂草一般凶蠻銳利,她擰著眉頭,轉而又注意到腳邊的一抹汙穢,滲在灰色的地毯裡暈開斑駁的褐色,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徐喬不由得蹲下身摸了一下,意外發現書桌腿也有幾個紅點子,很淺,看顏色像極了血。
她心裡納悶,轉眸又注意到桌子下麵有紙屑。
徐喬伸手把紙屑勾出,未等細細查看,身後冷不丁響起傅瑾舟的聲音
“喬喬,你在做什麼”
也許是因為夜色寂靜,他的語調透著幾分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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