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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珍秀謹慎地說“要不我們先跟爸爸說,看看爸爸是什麼反應”
程寶菱一咬牙,道“寶妮姐說爺爺都在找媒婆給爸爸相親了,退一步來看就算是爸爸跟爺爺說不離婚不生兒子,爺爺也沒聽。”
一句話總結就是爸爸沒能管住爺爺。
程珍秀覺得妹妹說得有道理,點點頭,不再糾結。
“那就今晚開個家庭會議吧。”
攤開把事情說清楚,誰也不瞞著誰,要是到時候爸媽爭吵起來了,她們做女兒的也好調停。
媽媽的瑜記奇味鴨食品有限公司運轉正常,不缺人手,她也無意再讓程安國接觸瑜記的生意,因此除了有時候程安國會幫她開車,剩下的時間幾乎都是閒著的。
工人文化宮有個國畫班,姐妹倆一商議,再征求過爸爸的意見,給他報了個國畫班,程安國去了幾次愛上了畫畫,文化宮臥虎藏龍的人很多,他在裡麵又交到了幾個棋友,每天畫畫,下下棋,心態更加平和,日子過得很悠閒。
等晚上媽媽從公司回來,爸爸從文化宮回來,加上程珍秀、程寶菱兩個,四人吃過晚飯後,程寶菱敲敲桌子,“宣布今晚開一次家庭會議”
程珍秀麵色嚴肅,站在小妹身邊,一本正經地說“對,有事情要開家庭會議,大家一起解決問題,促進家庭的和諧與進步”
後麵一句話,她在學校常常聽同事們說起,不過她把其中的“同學之間”換成了“家庭”。
程安國、何佩瑜夫妻倆互視一眼,搖搖頭,意思是都不知道兩個女兒為什麼要開家庭會議。
程珍秀暗暗做了一次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地說出整件事。
媽媽很鎮定地問“這就是今晚開會的主題”
程珍秀使勁點頭,“嗯”
媽媽“這事兒我不好插手,看你們爸爸怎麼說”
程老頭是他的親爹,自然是由他來解決更合適。
被妻子,兩個女兒,三雙眼睛盯著,程安國覺得很難堪,這些事又確確實實是程老頭做下的,再難堪,他這個當兒子的也得接著。
隻是從今以後,大概女兒們對爺爺再無一絲尊敬與敬畏得的心了。
若是程寶菱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說,爸爸,你太天真了,早在程老頭程老太的主意打到大姐身上的那一次,她們就當自己已經沒有爺爺了,有的隻是對程老頭與程老太的厭惡與鄙夷。
程安國的心沉甸甸的難受,他道“爸過大壽的最後一天,他跟我說提過珍秀說的這件事,我沒答應。”
每個父親的人都想做女兒心裡的英雄,程安國能感受到女兒們對他的不信任,這種感覺痛苦地讓人難以言表。
“我不會跟你們媽媽離婚,就算、就算真有離婚的一天,我也不會要她的一分錢”程安國斬金截鐵地說,“至於你們爺爺為什麼在鄉下找媒婆給我相親的事情,我不知道,更沒有要求他們這麼做。”
他艱難道“珍秀,寶菱,你們要相信爸爸。”
程珍秀看見爸爸難受,她心裡也很難受,“爸爸,我跟寶菱都相信你,但爺爺那邊”
三姑六婆的嘴巴最會說,程老頭讓媒婆給爸爸找相親對象,這事傳出來,爸爸的名聲不知道變成什麼樣。
程老頭為了錢,真是發瘋了
程安國吸了口氣,“你們爺爺的事情,我會處理,你們不用操心。”
爸爸的狀態,這個會顯然沒法繼續開下去了。
程珍秀拉著妹妹回自己的房間,她悶悶地躺在床上想事情,程寶菱坐在她身邊。
程珍秀忽然道“剛才我覺得爸爸好難過啊。”
程寶菱“嗯,有個爺爺這個人做父親,我們爸爸當然難受了。”
她故意轉換概念,大姐是個心軟的人,剛才見爸爸那個樣子,她會愧疚自責,認為是自己當著家人的麵說出了爺爺的事情,從而導致爸爸難過。但程寶菱話的意思是程老頭做了惡事,才讓爸爸難過。
兩者的性質截然不同。
果然程珍秀就不再鑽牛角尖了,立刻道“是啊,都是爺爺的錯。”
主臥。
洗漱過後,何佩瑜細心的往臉上塗護膚乳液。
程安國坐在床邊,道“對不起,佩瑜。”
何佩瑜放下玻璃瓶,淡淡道“我沒事。”
對於程老頭能做出這麼奇葩的事情,她竟然一點也不奇怪,並且也不怎麼生氣。
怎麼說呢,在她心裡早就把這人視為比陌生人還不如的人了,生氣傷肝,且長皺紋,為一個程老頭生氣,實在不劃算。
“你準備怎麼解決”她比較關心這件事。
程安國道“我會勸說爸,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他從梳妝鏡裡看到何佩瑜不以為然的笑。
這會兒程安國難堪極了。
他的話對程老頭來說,一點用也沒有。不然在他明確表示拒絕的情況下,何以程老頭仍然去找媒婆。
程安國隻能這麼說“隻要我不離婚,爸做再多的事情也沒用。”
何佩瑜道“也不是沒用,你是有正式編製的老師,再被你爸這麼弄下去,人人都以為你要再找個人生兒子,你的工作還要不要了”
程老頭並非不看重兒子的工作,但是跟幾十萬塊錢比起來,鄉鎮小學老師的工作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但程安國卻看重工作,看重名聲。
程安國聲音乾澀地說,“有沒有什麼辦法,我們立一個合約,你的財產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何佩瑜“我們可以先谘詢律師。”
她與程安國結婚二十多年,一起養育了四個女兒,兩人之間有深厚的感情。何佩瑜開鹵味店的初衷就是想要一家人的日子能夠過得寬鬆舒適。
她跟丈夫一起吃過苦,現在家裡條件好轉,當然要一起享福,她從來沒想過,也不屑在財產上做什麼手腳。
儘管瑜記這幾年發展越來越好,掙的錢越來越多,她的會計師與律師曾經開玩笑一般地提過幾句,但何佩瑜從來沒往心裡過。
可這回程老頭把主意打到了錢上麵,由不得何佩瑜不多想。
換做之前,程安國要立這麼個明確夫妻財產的合約,她會反對,可這一次,她提出要跟律師商量。
人世變幻無常,萬一哪一天,她跟程安國過不下去了呢,萬一哪一天她突然就不在了呢
她的錢,情願都捐給社會公益組織,也不想讓程老頭他們得到一分錢。
次日,夫妻兩人約見律師,律師問過他們的意見,擬了一份合約,給他們雙方簽署。
這還不算完,律師建議道“為了避免日後引起爭端,最好再去公證處做個公證。”
最後律師的協辦下,這份合約完成了公證。
兩人辦這件事無聲無息,也沒給女兒們說,程寶菱與程珍秀都在猜測爸媽到底怎麼辦。
這幾天爸媽相處與往常沒什麼不同,兩人都是心平氣和的樣子。
直到有一天,媽媽突然告訴她們,“我跟你們爸爸做了財產公證,一切都沒事了。”
她把合約副本給兩個女兒看。
程寶菱看過之後道,“這下子爺爺該安分了。”
爸爸離婚一毛錢都分不到,這招可謂是釜底抽薪。
唯獨程珍秀有點不安,她偷偷問妹妹,“做財產公證的事情是爸爸提出來的,還是媽媽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