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石室裡,剔透的玉牌整整齊齊地掛著,隨著流動的空氣微微搖擺。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交談。
“梅晏清,這麼狼狽可不像你。”
聽著對方的調笑,他隻是皺了皺眉。
“中了些小伎倆。”他不鹹不淡的說。
“嗯。”對方悠閒地支著腦袋,側目看了一眼。“這一刀怕是不好受。”
確實不好受,雖然沒有刺的很深,刀上卻喂了劇毒,凶險異常,就是他這百毒不侵的身體,也要顧忌一二。幸好隻是傷了後背,若是在心脈附近,恐怕他也要成為眼前之人口中的“好料子”。
“若不是那兩人攪局,就憑這恨水山莊還翻不出什麼浪花。”他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的陰霾。
他竟然以身飼毒,最後那一刻,將浸染了毒血的匕首傷了自己。
“嗬。”對方笑了笑。“不過是兩個無名小輩。”
“非也,是來去穀的人。”
“來去穀?”對方饒有興致地投來探究的目光。
“嗯,想來是穀中弟子,亦或是”梅晏清以扇柄點了點下巴,像是在思索。
“不,來去醫仙從不收弟子。這女子我倒是知曉,應該是他的後人。”那人停頓了一下,隨即說道,“想必是他女兒。”
“來去醫仙還有位千金,這倒是聞所未聞。”梅晏清挑眉。“那這位男子呢?”
“哼。”對方笑了一下,並不欲多言。
“來去穀,要動手麼?”梅晏清微微側首,問道。
“做你該做的事。”那人聲音有些冷意,謝絕了對方的試探。
殊不知,回避本就是一種態度。
梅晏清一把甩開折扇,故作隨意地搖了搖,稱了聲“是”。
看來宮主與來去穀關係不一般啊。不過這次在那丫頭手中吃了悶虧,下次遇到,一定不會放過她。
還有那個沒殺掉的人。
“對了,梅晏清。”那人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喚他名字。
“在。”梅晏清躬身。
“兩日前,我做到了。”那人說道。
梅晏清心中震動,他隱約知道對方所說的是什麼事。
“你知道,那是誰麼?”那聲音難掩喜悅與激動,與對方一貫的平淡深邃截然相反。
他搖了搖頭,突然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帶著滿溢的癲狂與得意,對方抬頭看了過來,緩緩開口,像是魔鬼在低訴“你不去見見你的老熟人麼?”
梅晏清頓時心中一陣惡寒。饒是他見過人間百態,也無法抑製腹中翻江倒海的嘔意。
“怎麼這副表情。梅晏清,難道你不該與我同樂麼?應該說,‘我們’做到了。”對方笑了笑,無視了他如白紙一般的臉色,說道“隻不過,出了點小差錯。”
氣氛凝滯,無人回應。
見對方不語,那人繼續說道“她似乎沒有意識,不會說話,更不會記得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