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你這針拿來繡花還不錯,何必打打殺殺的呢?”
“繡花?!!!”她來去穀的針法,豈容旁人嘲笑?老者有意調笑,她卻直愣愣地就一掌揮了過來。
於是老者眼中笑意更盛,今日是怎麼了,這些個小輩皆像初生之犢,個個勇敢無畏,倒與他過起招來。
難不成是他莫三思退隱多年,江湖上已經無人認識他了?
殊不知這姑娘端得就是這個性,管他是誰先過上兩招,便是當世高手南宮孤舟在這兒,若是惹了她,她趙青木照樣敢揮掌過來。
莫三思也不與她為難,隻用手中的劍格下她那揮得虎虎生風的玉掌,腳下生風,便躲閃無窮。方知這一套清暉掌法打完,她卻連對方的衣角都沒夠著,倒是將她自己累了個氣喘籲籲,素麵潮紅。
“有本事你彆跑!”她又累又氣,惱怒不已。
“嘿,你這小丫頭,真是蠻不講理。老夫隻是替他看看傷勢,你見麵就要出手,老夫豈有不跑的道理?”莫三思哭笑不得,他不還手就罷了,對方竟還不依不饒。
“你!!!”趙青木聞言就又要發作,顧見春一把將她拉住,說道“等等。”
哪知對方一看是他,嘴一扁,頓時撲到他身上,開口便哭訴道“顧見春!你個呆子!你嚇死我了……”
這一下可是讓幾人都愣住。隻聽她一邊在他身上哭著,一邊又控訴著他的“無端”行徑“你聽聽你說的什麼話?什麼叫‘若是你不回來,我就帶著他們回穀’?你以為本姑娘是那種棄朋友的生死而不顧的人嗎?!你也太小看本姑娘了!”
“這……”顧見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身前的女子,此時手也不知該往哪兒放,又看了看一旁的老者。那老者倒是麵上無異,隻是一副了然於胸的笑臉。
師父說要恪守本分,坐懷不亂,如今這陣仗又是哪般?
他無奈道“我隻是……”
“隻是什麼?!”哪知對方直接打斷他的話,竟咄咄逼人起來,“隻是覺得我武功不好,儘給你拖後腿?還是覺得你神功蓋世,能以一當百?!”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這一路上看到多少…我多害怕那裡麵有你……顧見春,要是你出了什麼事,讓我怎麼有顏麵回穀見爹爹?!”
她驀然抬頭,又嗔又怒地看著麵前這個人。
還好,還好他完完整整地站在這裡……
他哽住,先前醞釀好的說辭都在這雙朦朧淚眼中煙消雲散。
是他擅自做主,考慮不周,沒有想到她竟真的追了上來。想來那血流漂杵的場景,也將她嚇壞了吧?
半晌,他輕輕拍了拍趙青木的後背,似是安慰地說道“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誰知對方素手一推,沒將他推開,卻讓自己站直了身子。
“哼,誰擔心你了?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她小臉一揚,方才那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已然褪去。
顧見春苦笑一聲,說道“你不生氣就好。”
方知顧見春最怕女子落淚。小時候,若是他說了什麼重話,但凡小湄眼睛一紅,便要立馬道歉寬慰一番才能消停。
對方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臉色悶悶不樂,也不理他。
他搖了搖頭,目光一瞥,無意中看到那老者手中拿著的劍。
方才一味看著他二人攻守進退,欲找個時機拉住趙青木,於是也沒有細看。如今才發覺,這老者拿的劍頗為眼熟。
並非是劍眼熟,而是劍鞘眼熟。他心中一急,於是連忙開口道“前輩,請問這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