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半空中猛然回頭,一頭毛色油亮,凶悍無比的雪獅正瞪視著他們。
小姑娘幾個翻身,借力落在他手臂之間,兩人沉沉墜地,他將將能墊在下麵,這才替她免了摔落之苦。可自己卻不怎麼好受,便是撐了撐身子,一時間竟沒能坐起來。
“師兄!你可有恙?”她連忙從他懷中掙紮起身。
他搖了搖頭“你做什麼還要”話音未落,那畜生像是有些靈智,看準了時機,一衝而上。
“滾開——”小姑娘頓時緊緊握住一根枯枝,小小的身子擋在了自己麵前。雖然她渾身顫抖,卻也擺足了架勢,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想要驅趕那露出獠牙的凶獸。
他怔了怔。她才學了幾月的劍法,怎會如此勇敢?
這畜生一看對方挑釁,似乎有些輕蔑地噴了幾口氣,一揮爪子,這猛獸的爪子便是比她那小臉還要大了數倍。
許是心中膽怯,她身子一顫,竟呆在了原地。他哪敢叫她受下這一爪,電光石火之間,強撐起身子將她一奪,“砰——”地一聲,兩人重重撞在山壁之上。
雪獅一擊不中,焦躁地在地上磨了磨利爪,噴出幾道鼻息,這便又要飛撲過來。他連忙將手中樹枝儘數擲了過去,飛葉尋花雖然力道十足,卻也受製於武器本身。樹枝擊中雪獅,分明見了血,也隻是令它滯了滯身子,吃痛地吼叫幾聲。它不再著急,緩步踱近。
這塊平地本就不大,不多時,兩人便被逼上了角落。他一回頭,背後已經是深不見底的山崖。
“小湄,你還有力氣上去麼?”他略一沉吟,低聲問道。那樹枝還插在岩上,隻要她故技重施,有足夠的力氣和時間,便能再次跳上去,尋得一線生機。
此時這雪獅卻是在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將身子低俯下來,渾身繃緊。想來是忌憚他手中餘下的樹枝,便不願再輕易靠近。
獵物最為鬆懈的一瞬間,便是最容易得手的時候。
小姑娘一愣,頓時搖頭“不成,我腿軟”
他了然,道是人之常情,小姑娘這是嚇著了。
“小湄,彆害怕。”於是他點頭說道,“天塌下來都有師兄頂著呢!”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嗯,小湄不怕!”
他有些怔忪,卻未曾多想。他明白眼前畜生不想將兩人逼得急了,躍下山穀,叫它空歡喜一場。隻需蹲在這兒守著,他二人上不去,卻又有求生之欲。待兩人熬得受不住了,對方再來予以必殺一擊。
“小湄,且聽我說。”他低聲說道,“這畜生怕是有些靈智,此時正等著我二人精疲力竭,好一口氣將我們吃了果腹。若是掙紮,便合了它的意。”
“你且緩緩神,一會兒我以樹枝與它糾纏,你試試看能不能躍上去,找師父來,知道嗎?”
小姑娘卻是搖了搖頭“師兄,其實我沒有害怕。我跳下來,就是要與你一起對付它。”
原來方才小丫頭是在騙他。他苦笑道“你便是跳下來,也沒什麼法子,怕是要和它枯耗了。”
手中樹枝也並不多,加上此處本就空蕩,他若是低頭在尋,對方必然找準時機就要撲上來。
那雙獸眼盯著他的時候,他又何嘗不是死死盯著對方。
“那便與它鬥上一鬥,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小姑娘卻是無知無畏,笑著說道。隻見小姑娘竟徑直伸手夠上岩邊枯枝,這便輕功躍起。
“不可!”方要說什麼,卻不容他心急,那畜生猛然撲來。他目光一凜,頓時向它擲出所剩無幾的枯枝。它雖然受擊疼痛,卻也不甘獵物逃離,頓時向山岩躍走,衝她背後撲去。而女孩卻足尖一踏,落在岩壁枯枝之上,跳躍幾個來回,堪堪逃開它的利爪,將他看得心驚膽戰。
隨即那第二爪揮來,樹枝自是難以再承受她這力氣,紛紛折斷落下,她卻一把攬在懷中,驚險地從這凶獸爪邊滾過,伸出手,竟然學著他的樣子,將樹枝在掌心一推,“砰——”地一聲,雖然威力遠不及他,卻也是原模原樣的“飛葉尋花”!
不過是看了兩眼,她竟然領悟至此,當真是天賦極佳。
這猛獸這便抖了抖身子,想來是吃痛,不敢再近她的身。
隻是這樣一來,他二人便分居兩邊,各占一角。這畜生不可得兼,一時之間左右而望,好一番躊躇。
“師兄,你我一道攀上去,若是我爬的高些,就勞煩師兄做它腹中美餐,反之就是小湄啦。”小姑娘竟笑著說完這番話,倒是將他聽得震了震。
“不行!生死大事,怎能如此兒戲!”他厲聲說道,當即便否定了對方。
“我同你說笑的。”小姑娘眉目一彎,“師兄,你隻管向上攀去,分散它注意,小湄自有辦法!”
話音剛落,她便手腕一抖,將枯枝儘數送了出去,一時間飛沙走石,那雪獅自然暫且後退,靜伺時機。她可不會放過這機會,待最後一根樹枝用完,頓時抬步催動輕功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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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她所想,卻也不敢耽擱,隨她一道向上而攀。一時之間,兩人堪堪掛在這石壁上,岌岌可危。
這畜生猛然撲來,卻怎麼也夠不上,憤怒地在他二人腳下來回走動,利爪不住地刨著岩壁,隻能枯耗著,待到兩人體力不支,鬆手墜下,才得以飽餐一頓。
“師兄,你聽過一個故事麼?”此時正是危機之時,小姑娘突然笑了笑,“從前有兩個人在樹林裡走著,忽然遇上了一隻老虎。一人立刻將鞋子緊了緊。另一個人就問道,‘你穿鞋子做什麼,跑得過它麼?’這個人卻說,‘我隻要跑得過你就可以了。’”
“你想做什麼?”他心中隱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