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春一愣,方才這老太太貿然出手,他確實心中有疑,隻是此時對方如此發問,一時也不知是何用意。
思量再三,他隻得頷首道“是。”
“哼哼”宋夫人卻是一改前威,笑眯了眼,淡聲問道,“小子為看我這老太婆作甚?是嫌那來去穀的小丫頭生得不俊俏麼?”
趙青木臉上一紅,登時撇過臉去,哭笑不得。
眾人聞言,俱是汗顏無比。這老太婆,竟是在與小輩比美?隻是此時顧見春心中牽掛懷中少女,卻也不敢怠慢,連忙解釋道“晚輩無意冒犯夫人,望夫人明鑒。”
末了,他肅然說道“晚輩是看夫人方才出手所用招式,與家師所授絕學‘飛葉尋花’十分相似,晚輩心中有疑,故而驚擾夫人。望夫人不計前嫌,救晚輩同門一命。”
他方才聽聞其言,這老太太是小湄娘親的師父,理應相護才是,隻是方才他二人被眾人所圍,這老太太竟不發一言,如今卻像是有意撇開小湄與她的關係,倒是讓他不明所以。
“哦?同門”宋夫人饒有興致地抬眸看他,“如此說來你也是放鶴的徒弟?”
顧見春眸中異色閃過,他想起那雪夜遇見的名為“天冬”的老者,他亦曾問過,師父是不是姓宋。
宋。
這老夫人也姓宋。
“像真像。”不待他如何回答,那宋夫人卻自說自話般地點了點頭,“你和你師父一樣,都被女人耍得團團轉。”
顧見春登時麵色窘然,不知為何,卻是垂首瞥了一眼懷中少女,卻心虛更甚。
“晚輩”他張了張口,隻覺喉嚨乾澀,“家師正是放鶴居士。不知老夫人有何指教?”
“你師父怕是什麼也沒告訴你吧?”那宋夫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隻耷著眼皮看他,“說過你從何而來麼?”
“未曾。”顧見春一怔,從何而來他亦想知道自己身世為何,隻是如今卻有一人等不得,他驀然抬首問道“老夫人,方才這位”
他看了看那歲過三十,卻麵容姣好的紅衣女子,卻不知該如何稱呼,隻得行禮說道
“方才令徒所言,能救晚輩同門,不知是何法子?”
對方並不主動提及,他卻隻得硬著頭皮詢問了。
“嗬嗬——”宋夫人低笑一聲,搖頭道,“老身不知。”
不知?顧見春又是一怔,隻聽對方諷笑道“你不將她送過來給老身看看,老身如何知道她狀況幾何?”
顧見春當即道了聲“得罪”,足尖一點,抱著夜來飛身踏上轎子。那阿秀手中繡花針就要發出,宋夫人卻以杖子點了點轎底,示意她住手。
不消幾步,那青年卻已攜著昏迷不醒的女子上了她這轎子。
“老夫人,有勞您看看。”顧見春俯身欲要將少女遞過去,隻是卻未料對方杖端抵在他手臂上,忽而問道“這是誰傷的?”
顧見春愣了愣,遂想起自己手臂有傷,雖說好了個大半,能被這武功高強的老太太一眼看穿,卻也不奇怪。
他隻得恭敬回道“晚輩不慎摔了一跤傷著的。”
“哼。”那宋夫人卻忽然一杖落在他肩上,倒也不疼,隻將他驚了一驚。“連我一個老太婆都要騙。你們師徒,連騙人都是一個樣,眼睛到處亂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