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凜凜,冷月欲歇。
趙青木衣袂飄飄,端坐在屋頂青瓦之間,發絲隨風飛揚,一如她繚亂的心跡。
“唉”她捧著一壺不知從何處順來的酒壺,有模有樣地歎了一口氣。
一陣風過,驚起枝頭烏鵲。
“小丫頭,年紀輕輕的,歎什麼氣呢?”
一道低啞的聲音響起。
趙青木朦朦朧朧地轉過眼,看了看兀自在身邊坐下的男人。腰間彆著一把紅色寶劍唔啼血客?
趙青木晃了晃腦袋,有些好笑道“怎麼,隻許你們老人家歎氣,就不許我這年輕人歎氣了?”
“老人”對方一噎,登時怒道,“老夫不過四十出頭,怎的就是‘老人家’了?”
“哦”趙青木有些無謂地聳了聳肩笑道,“那我可不管。誰讓你先來教訓我的人家都說借酒能消愁。我這小丫頭自然也來試一試能不能消愁,嘿嘿——”
此時她麵上已然有些酡紅,顯然不勝酒力。
不過這也難怪,莫三思想起尋到她時,她身畔大小不一的酒壇——
且不說她酒量幾何,單說如此豪飲,便是換與男子都經受不住,遑論她是個武功不大好的小丫頭?
莫三思皺眉不已,直接將她那手中酒壺一奪。
“姑娘家的,莫要喝了。”
“還給我!”趙青木急忙要夠,卻不料對方直接將那酒壺往山間一丟,深穀幽幽,但聞其聲,卻不見蹤影
“你!”她登時杏目圓睜,借著酒勁,不由怒火中燒,“你賠我的酒!”
“你是個姑娘家”莫三思微微歎氣,隻是又重複一遍。他慣是不會與人暢言,今夜在此,也不過是看她一人戚戚冷冷坐在這兒空曠之處,沒個依憑,煞是寥寥。
“姑娘家怎麼了?姑娘家不能喝酒了?”趙青木那醉醺醺的目光中透著不滿,“在穀中,我可是能與忘憂老對飲的,可彆小瞧我!”
莫三思噎了噎,隻是如今也不能與這喝個爛醉的小丫頭爭辯,隻得點頭道
“老夫可沒小瞧你。隻不過酒不一定消愁,說出來卻一定能消愁。你方才說消愁你有什麼愁的?”
“啊”趙青木歪了歪臉,有些茫然道,“我有什麼愁的?”
呃
莫三思心中決定,下回夜不能寐,再也不多管閒事了
乾脆眼不見心為淨!
對方不作答,那趙青木卻自顧自地說道
“我是有點難過啦但是也很高興”
“難過?高興?”莫三思瞪著眼,有些摸不著頭腦。
“難過就難過,高興就高興,為何難過還能高興?”
趙青木有些怪異地瞥了莫三思一眼,卻見他將一身形跡都隱藏在那黑色鬥篷之下,扁了扁嘴道“原來大名鼎鼎的啼血客,是個癡兒啊。”
莫三思抱著認真求教的態度,不想卻被對方極儘嘲諷,隻得裝作不在意道
“確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