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城外雪林,般若紫陽不得不停下前行的腳步。
麵前正擋著一個人。
準確說,那似乎是一個孩童,卻詭異地生著一張成熟的臉。
這是他同父異母的胞弟,道經。
“你讓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完了。”
侏儒瞪視著他,那滾圓的眼睛在他那張不大的臉上好似魚眼。
“現在,你可以去死了嗎?”
眼前這個人,是道經如何也殺不死的人。當道經再次發現對方的蹤跡之時,甚至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恐懼。
每個人都有噩夢。
而道經的噩夢,便是日日夜夜看著明明被他親手了結的兄長的身軀,從地獄之門爬回來,而後雲淡風輕地站在他麵前,就如現在這樣。
畢竟,一個你仇恨卻怎麼也殺不死的人,一次次出現在你的視線中,即便他對你沒有任何敵意,你也總歸要畏懼於他,並盤算著如何殺死他。
道經毫不懷疑,倘若這件事傳到了扶桑王的耳中,便又會為這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兄長身上增添一道光彩。
那是扶桑王最為看重的,血脈。
也是道經最為痛恨的血脈。
他的王兄,幾乎在回到扶桑的這一刻起,就奪走了所有本該屬於他的東西。
形貌,德行,才華,還有屬於扶桑王儲的尊榮。
所幸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因為方才,自己這位好王兄忽然說,如果能為他辦一件事,他便自行了斷,絕不反悔。
道經的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沒有半點掩飾。
扶桑人皆信奉天神,他以神明起誓,又是自行了斷,這下這位好王兄可再也沒有“起死回生”的機會了。
“道經,你錯了。我說的事,你並沒有辦好。”般若紫陽歎息一聲,“我說你不可以驚動任何人,可你還是將人引來了。”
道經滿不在乎地答道:“那又如何,你不必用這個糊弄我。若是你不樂意讓人看見,我儘可以派人將他們都殺了。剛才我差點就得手了,還不是我的好王兄你心慈手軟,才饒了他一命?也好,不過是個中原賤民,不配臟了我的手。”
末了,他獰笑道:“王兄,你放心,若是你還有什麼心願,待你死了,我會幫你辦到。我以天神的名義起誓。”
般若紫陽搖頭:“唉,你誤會了。我並非搪塞刁難你,隻不過眼下還有一樁難事。”
道經沉下臉,語氣森冷。
“般若紫陽,你要反悔麼?”
“非也非也。”般若紫陽目光越過他,看向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