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歪嘴和尚?!”
“他竟還敢出來招搖?!”
“這個叛徒!拿了他,定要將他千刀萬剮!”
眾盜匪聞言色變,當即簌簌議論。連那首領也大為吃驚,厲聲喝問道:
“什麼歪嘴和尚?他在哪裡?!”
玉翩翩卻會錯了意,道是他要抵賴,於是冷聲怒道:
“我方才說了,那歪嘴和尚此時就在你們車上,你們竟還要裝傻麼?!你們這群西夷,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首領一聽,隻眯了眯眼,登時明白這是那馬車上的賊禿搞鬼。他也再不與玉翩翩爭辯,當即翻身下馬,一把提起那般若紫陽的衣領,目露凶光道:
“說!歪嘴和尚在哪?!”
須知他最厭惡背叛者,這歪嘴和尚便是他們盜寶團多年以來的心頭恨。當初他們在西州搜了許久,這歪嘴和尚竟像是憑空蒸發一般,沒想到時隔多年,在這中州之地,卻又聽到了那背叛者的消息,他怎能不驚不怒?
般若紫陽無奈笑道:“不知此時可有小僧說話的份了?”
誰知首領伸手便抽了兩巴掌,直將般若紫陽兩頰抽得紅腫,連那嘴角都帶了血。
首領厲喝道:“說!你若再敢耍小聰明,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般若紫陽隻覺眼前一片花白,一時竟有些暈眩,卻慢騰騰開口道:
“小僧肩不能挑,手不能扛,便是插翅也難逃,哪裡敢耍什麼小聰明?再說了,如今兩害相權取其輕,還要仰仗大人護小僧周全不是?”
那首領聞言略一思忖,登時反應過來,這賊禿是意有所指。橫豎對方已經惹上了榮華宮的人,若是將他交出去,非但得不到歪嘴和尚的消息,更要觸怒天雪山。可若是不交出他,今日免不了一場惡戰,又會得罪了榮華宮
如今的確是兩難之地,首領皺眉,麵色和緩下來:“那依你之見,如今又該如何?”
般若紫陽笑道:“小僧知道歪嘴和尚的下落,自然也有法子解這燃眉之急。隻怕大人不願相信小僧。”
首領眯了眯眼:“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他當然知道這賊禿狡猾得很,幾次三番都避開他們的追查。今日教他們捉住,也是因著不願牽連無辜。非但如此,他似乎知曉自己“身價”幾何,斷定他們不敢殺他,便更是肆無忌憚,竟敢一把火燒了宮裡的貨倉,如今這爛攤子卻要自己來收拾,首領心中便是不痛快,卻也不能發作。
“豈敢。小僧既是為大人分憂,也想自己過得舒坦些罷了。”
首領不語,示意他繼續。
“不知大人可知這觀音鎮的秘聞?”
首領疑道:“觀音鎮?不就是一個求神拜佛的尋常鎮子,隻是僧侶多些罷了。”
般若紫陽道:“嗬嗬,大人有所不知。小僧聽說,這觀音鎮之下藏著一個流傳千年的千佛之窟。這洞窟直通南音山腳,倘若妙法寺的高僧圓寂,便要將遺體運往這佛窟之地。不過傳聞終究是傳聞,地下究竟有什麼,誰也未曾得知。”
首領皺眉:“這傳聞老子倒是聽過。隻是這與眼下之事有什麼乾係?難不成這臭和尚會藏在墓穴之中?”
般若紫陽點頭道:“大人真是一點就通,歪嘴和尚正是藏身於此。小僧本不知曉,也是從歪嘴和尚聽來的。”
“哦?他還說了什麼?”首領聞言,當即多想了一環。這歪嘴和尚偷了他們的物事,難不成他這些年銷聲匿跡,是去尋那寶物去了?這臭和尚所說的佛窟傳聞卻能與之對應,更加印證了自己心中猜想,他提起般若紫陽的領子,狠狠問道:
“——那叛徒還與你說過什麼?全都告訴老子!”
般若紫陽不疾不徐道:“大人息怒。歪嘴和尚還說什麼花,什麼王庭,什麼蘇什麼拜的,小僧未曾去過西州,也聽不懂這些。隻知道那歪嘴和尚本名陸離,是個用刀的好手。”
般若紫陽憑著眼中所得將那歪嘴和尚的事跡一一說出,竟都能與首領記憶之中的那人對上。聽到陸離這兩個字,首領眼中掠過一絲殺氣,心中更是深信不疑。
看來這歪嘴和尚正是來觀音鎮尋寶的!
——想不到這麼多年,還能教自己再見到這殺千刀的叛徒,興許還有機會奪回寶物,真是蒼天有眼!
“哼哼,想不到捉了你,還有意外收獲。”首領看著被蒙起雙眼的般若紫陽,陰惻惻地說道。
般若紫陽淡然道:“小僧願為大人引路,尋到那位歪嘴和尚。”
首領不禁嗤笑:“臭和尚,你會有這麼好心?”
“方才小僧也說了,小僧隻是想此行過得舒坦些,即便是淪為階下囚,這待遇也分三六九等不是?”般若紫陽早料到對方會這麼說,當即坦然道,“再者,小僧也不想被永昭皇室捉了去。倘若大人信得過小僧,這商隊,小僧一人便能兵不血刃地替大人處理乾淨。”
“你一人?”首領驚疑不定,“你要如何?”
“大人放心,隻消小僧去與那玉老板說說,她定會跟我們前去尋那歪嘴和尚。屆時隻要在佛窟之中將他們若是皇室責難,大人大可推脫到觀音鎮的這些看守佛窟的僧侶身上,自然不必擔心受牽連。”
首領冷笑道:“好一個請君入甕,看不出你這賊禿長得慈眉善目,還生了一副歹毒的心腸。”
“小僧隻想活命罷了。”般若紫陽莞然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大人枕戈待旦,該是比小僧更懂得性命的可貴了。”
首領冷哼一聲,半晌,他伸手,隻聽哢嚓幾下脆響,將般若紫陽的手腳腕骨正了回來。“你去吧!若是敢動歪念,老子就將你手腳剁了,把你做成人彘,讓你這輩子都隻能做個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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