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狄俄尼索斯臉上的神情波動都很小,近似於三無,但厄洛斯看得出來,祂對於自己這個父親還是很敬重的。
這就好,這就好啊,厄洛斯真是害怕有一天父慈子孝的命運降臨在了自己的身上。
當然,他所擔心的事情,可能也不是很遠。
“事不宜遲,我們速速去取你的肉身吧,而且沒有靈魂,你的另一個母親估計也擔心的要死。”
厄洛斯想了想,準備快速把狄俄尼索斯安置下來。
一旁的珀耳塞福涅聽到有些急切,連忙喊道。
“我也要去!我也要!”
說來也是奇怪,對於厄洛斯的花心多情,珀耳塞福涅並沒有什麼雌競的意思,反而樂得如此。
但對於自己的孩子,珀耳塞福涅反倒是有一種媽媽比賽的衝動和乾勁。
自己的孩子不僅僅是自己的孩子,雖然孕育出了靈魂的是她,但要是比不過的話,孩子可能就要跟其他媽媽親近去了。
一想到會有這種可能,珀耳塞福涅便急了。
這可是她唯一的孩子,即使作為哺育生命的春之神,也有且隻會有一個的孩子。
她可不能讓自己的孩子被搶走,必須跟著去看看,孩子的母親是什麼人。
這點厄洛斯自然不會反對,他直接帶著珀耳塞福涅和狄俄尼索斯,從奧林匹斯山上直衝而下,朝著忒拜而去。
大地之上方才經曆魔災,即使有聖鬥士和一些神明祭司們的阻攔和保護,也是受災嚴重。
人與魔物的屍體,破滅的城邦與村落,還有被踐踏蹂躪過的大地與森林,地麵上的慘狀讓人觸目驚心。
雖然厄洛斯的確有能力扭轉時空,發動歲月史書,將這一切的傷害和痛苦都化解。
但那樣做並沒有意義,將一切化為無,扭轉生死,否定現在,那樣做便真的全了蓋亞對宙斯的評價。
將世界化為自己掌心的玩具,以個人意誌裁定一切,收束那無限的可能性,否定未知與可能性的烏托邦暴君。
能夠為所欲為,將世界像一張畫紙一樣隨意塗抹,的確是相當了不起的能力。
但使用這份力量,隨意的擰轉著世界,也便是否定著其他人的自我,否定他人的努力和成果。
所以霸道神往往都是唯我的,都是有著不惜一切也要修正世界的霸道和欲念才能成為霸道神。
厄洛斯這種開掛選手的屬於例外,他沒有那麼大的執念,要建立什麼大家都不會受傷的世界之類的。
他覺得順其自然挺好的,有生自然就有死,有幸福美滿也自然有天災橫禍,厄洛斯是不乾涉的旁觀主義。
就連珀耳塞福涅也是如此,或許曾經是春神的她會有些於心不忍,但現在還是冥後的她已經習慣了。
人的靈魂會經過日落平原,到達冥界,在冥界接受完審判後,再自然消磨殆儘,回歸大地,再成為新生命的養料。
若是沒有死,那便沒有生,世界隻會始終停滯不前。
但與兩人的淡然所不同,在視線掃過眼前滿目瘡痍的大地時,狄俄尼索斯那平淡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的神色變化。
是神,亦是人,有著兩層身份的祂,對此能夠擁有更多的感觸。
雖說死亡是種群對個體最為殘酷的勝利,但誰會願意痛苦的死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