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外麵下著小雨,空氣都彌漫著濕意。
周堯起床的時候,林牧時也起了身,脖頸之上還帶著昨日留下來的紅色印記。
梳洗上妝後,坐著按了按發軟的脖子,正準備起身讓宮女侍奉穿衣,林牧時卻直接頂替了宮女的位置。
他拿起外袍,忍不住出聲感歎“陛下的龍袍真有分量感。”
知音啊!
她一直就有這種感覺,金線縫製的,真的超重!
還有上朝的冠子也是!不知道大晟祖宗是咋想的,以她前世曆史知識,這種旒冕隻有祭祀什麼的重要場合才戴啊,這裡上朝還要佩戴這麼重,不知道十二旒是什麼概念嘛!
她坐在乾坤殿,愣是不敢亂動!
林牧時抿唇淺笑,拿起一旁的旒冕放在她頭上,隨後將簪子穩穩插進去。
周堯雖然已經習慣這種重量感,但是,還是很重!
她抬了抬手捏了捏他的俊臉,輕聲道“天色尚早,你再睡會兒吧。”
說著邁步往外走去。
張懷德連忙掀起簾子,待她端坐才輕輕放下簾子。
周堯按著眼角,默了默,開口道“傳朕旨意,令寶林林氏,德才兼備,恪恭奉職,晉升才人。”
張懷德心裡詫異一下,但反應很快“奴婢遵旨。”
周堯下朝的時候雨已經停了下來,空氣裡帶著冷意,而她晉升令才人的消息已經在後宮不脛而走。
一群位份和他一般的,此刻心裡已經嫉妒瘋了,首當其衝便是陸寶林。
他是沒想到,他不光有封號,如今直接越到他前麵去,心裡哪能不氣。
周堯今日哪個宮裡也沒有去,而是留在永安宮裡獨自用早膳。
梅梢端著一碗粥走進來,笑意滿滿“陛下,這個是奴婢自己做的粥,您嘗一嘗?”
周堯嗯了一聲,隨意吃了點,便轉身處理奏折去了。
書桌上已經堆滿了奏折,這還是篩選過一遍的折子。
瞧著跟一座山似的。
她當下決定了,乾完這些,她今晚哪個宮裡都不去了,她要自己休息。
昌安宮。
蘇憬端坐在上座,眼裡帶著意外道“蕭昭儀可是身體好了?”
蕭昭儀是從潛邸就在陛下身邊伺候的,本名叫蕭疏桐,但是大病一場,一直養著身體,鮮少露麵。
從潛邸來的還有一個位份高的,叫禧昭儀,本名叫季淮安,潛邸的時候有了一個孩子,沒曾想出意外,沒有留下來,落下病根,這些年也是一直病著。
大晟祖製嫡妻若是成親五年不曾誕下孩子,其他妾室才能停下避子湯擁有生育的機會。若是有妾室越過嫡妻先有子嗣,則罰仗打三十大棍。
所以大家都知道,這個禧昭儀的孩子本就是保不住的。
蕭昭儀從門口走過來,對著皇後和賢妃,淑妃恭敬行禮。
“勞娘娘記掛,如今隻是偶爾咳著。”
在座的都不著痕跡的打量這位蕭昭儀。
一襲白青色宮緞,腰上用宮絛束著,頭上不曾用冠,一根簡單的楠木簪將頭發挽起,眉如遠山,那雙眸子十分明亮,恰如星辰,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隨著他落座,其他位份較低的紛紛行禮“給蕭昭儀娘娘請安。”
蕭昭儀擺了擺手道“都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