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被狂風吹的翻卷,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傳來,踏的仿佛整座城門都在顫抖。
丁雲興臉上的傷口被簡單的處理過,他手裡握著長戟,一臉怒容的道“父親,嚴已誠實在是欺人太甚!”
鎮遠侯身穿鎧甲,穩坐在馬上,臉上帶著一條疤痕,顯然是新落下來的,那雙渾濁的眸子帶著幾分銳利“興兒,你就是太心急,將為父的教導全都拋之腦後了不成?”
丁雲興脖子一梗,心虛的低下頭“可是父親,雖然孩兒斬殺了那幾個傳謠言的人,但是如今軍中已然人心浮動,此戰,不進則退。”
鎮遠侯捋了捋胡子,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失笑道“女帝現在在城中,她又有幾分魄力與我們與之一戰?說到底還是一個小女娘。”
他目光淡淡落在遠處的城牆,眼底閃過一道異樣,卻很快斂去。
當年的他還是大晟先皇的左膀右臂,多次出生入死,不曾想,先皇糊塗,以一己之力扶女帝上位,甚至任由女帝斬殺二王。
既然如此,也彆怪他奪了這天下!
女帝能坐皇位,他如何不行?
丁雲興瞧著嘉州城門大開,湧出不少將士,眉梢一喜,冷笑道“父親,這嚴已誠莫非以為這點人便能和我們與之一戰?”
他嘲諷一笑“我們經過征兵,可是二十萬大軍,他區區八萬,實在是不足看。”
鎮遠侯聞言臉色驟然一冷,沉聲道“興兒,不可小瞧對手,女帝此人心機頗深,既然她在嘉州城,想來早已不是八萬之數。”
丁雲興抬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口,眼底閃過濃烈的殺意“孩兒謹記,隻是傷孩兒的人,孩兒定然不會放過他!必定要他身首異處!”
鎮遠侯聞言隻是淡淡一笑,良久才道“老夫倒是欣賞那人,這等箭術若是為老夫所用……”
丁雲興臉色漸漸鐵青,唇角微勾,揚起一抹難看的笑“那孩兒便將此人捉來!”
他勒緊韁繩,馬匹淩空踏足,長嘶一聲。
丁雲興眼底閃過十足的自信,朗聲道“父親,這頭陣,孩兒去!”
他雙腿一夾,馬鞭落下,身後的將士緊跟而上。
鎮遠侯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城樓上的模糊身影,良久揚起一抹狠辣的神色。
嘉州城樓。
嚴已誠神色嚴肅地望著疾馳而來的丁雲興,眸中閃過一抹憂慮,緩緩說道“這鎮遠侯之子,丁雲興深得鎮遠侯的真傳,一手戟使得出神入化,當年在與孟國作戰的時候,與孟國大將陳雲灃大戰三百回合,全身而退。”
宋岩立在一旁,眉心微蹙,默了默道“陳雲灃善長刀,曾經單槍匹馬直取敵將的項上人頭,自此開始聞名於世。隻是這丁雲興竟然和陳雲灃對打過。”
城樓外,兩軍相遇。
寒涼的劍被揮動,劍尖泛著冷冽的寒光,廝殺聲大起,整片空闊的空間傳來刀劍相擊的刺耳聲。
呃!
震耳欲聾的曠野之上,傳來夾雜的哀嚎聲,仿佛整片大地都彌漫著血腥氣味,雙方倒地不少將士,血染大地。
隻見丁雲興手持長戟,明亮的鎧甲閃爍著寒涼的光,一路長驅而入,身邊倒下不少將士。
林牧時立在城樓上瞧見這一幕,不禁捏緊了拳頭,眼底閃過一抹恨意,聲音帶著寒涼“嚴將軍,給我一匹馬,我想會一會這丁雲興!”
嚴已誠聞言一愣,雖然他知道林牧時箭術了得,但是戰場無情,隨時有可能受傷……
況且他還是陛下身邊的人,他猶豫道“令夫侍,這戰場刀光血影的……您”
“讓他去。”
周堯走上城樓,目光不輕不重地落在丁雲興的身影上,轉而側頭看向林牧時,拉起他的手,捏了捏,不放心的叮囑道“要平安回來。”
林牧時眼底閃過興奮之色,握緊她的手,神色堅定地說道“臣侍會安全回來。”
周堯抬手摸了摸他的眉眼,側頭望向身後的人道“這是你的槍。”
她放下手,歎了口氣道“馬匹已備在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