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已經立夏,天氣逐漸熱起來,周堯已經換上初夏的薄衫,正襟危坐在書桌前,垂頭看著奏折。
玄一悄然而至,稟告道:“陛下,雲國傳來消息。”
周堯抬了抬眼皮:“如今已經攻下兩座城池,雲皇莫非還能給朕求和?”
玄一搖了搖頭:“陛下,暗衛傳來消息,雲皇與周皇秘密見麵。”
周堯將筆擱在一旁,語氣平淡:“哦,看來他們是覺得唇亡齒寒,也罷,這些事如今不足為懼,既然已經開打,便沒有偃旗息鼓的道理。”
如今師出有名,乃是難得的好機會。
她端起手邊的茶杯,睨了一眼窗外:“古州的潤葉衛是怎麼回事?”
玄一從衣襟摸出一封信:“這是潤葉衛首領,張大人遞過來的書信。”
周堯拿過看了一眼,良久冷笑一聲:“此人原來是佳晨公主的一位麵首,得到公主喜愛,一躍成為古州潤葉衛頭領。”
她將書信一揉:“密切關注此人。”
“屬下明白,另外關於乘風堂的堂主已經摸清楚。”
玄一想到什麼神色一凜,隨後歎了口氣:“陛下,此人,惡貫滿盈。”
周堯皺了皺眉:“說來聽聽。”
玄一躬身答道:“此人的乘風堂有個暗道,裡麵關押著很多女子。”
“這位堂主有個怪癖,隻喜歡未經人事的女子。”
啪!
周堯將茶盞重重擱在案桌,冷嗬一聲:“這個混賬東西,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玄一低著頭不敢再說什麼,昨天他去夜探的時候,剛好遇到這個堂主大戰雄風,與十幾個女子“玩耍。”
場麵淩亂不堪,十分壯觀。
周堯眼底閃過一抹厭惡,想了想又問:“那個新郎探查的如何?”
玄一這才抬起頭來,點頭回道:“這個新郎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他的未婚妻子,他對拐賣一事知道一些線索,屬下準備順著這些線索查下去,相信不久應該有收獲。”
周堯抬手支起頭,沉吟良久,開口道:“嗯,古州之事儘早解決,然後回京。”
“是,屬下明白。”
周堯讓他退下,又垂頭看著冷璿璣遞過來的奏折,如今乾王帶領的西部匪寇節節敗退,以墉關為守,集結殘部往北撤退。
她輕歎一聲,沉默半晌不語。
幾日後,周堯清早便收到宋岩的飛鴿傳書。
她看著紙上寥寥幾字:拐賣女子已有線索。
紙條被她撕碎,她坐了片刻,想到昨日沈清安說暗探一事,起身走出去道:“銀耳,我們去縣衙。”
春柳正在一旁打掃,瞧見她走出來,便直接湊了上去:“夫人,您是要去縣衙嗎?”
“奴婢陪你去。”
周堯淡淡掃了她一眼,邁步往外走去:“你還是好好打掃。”
成縣縣衙。
沈清安這兩日正在處理一樁失蹤案。
許多百姓聽說成縣的縣令乃是新上任的,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便告了官府。
周堯徑直走進去,縣丞立在院子裡,瞧見她,笑著阻止:“夫人,這裡可是縣衙,您可不能進。”
周堯瞥了一眼,疑惑開口:“怎麼,本夫人還不能進去見一見縣令?”
縣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不過是縣令的夫人,這可是縣衙,閒雜人等,不能進。”
她神色一凜,冷冷發問:“縣丞大人,大晟律令有哪一條說家眷不能探望?”
縣丞摸了摸胡子:“此地乃是成縣,本官是當地父母官,自然以本官的話為準!”
他冷嗤一聲:“本官看在大人的麵子不與你這無知婦人計較,來人,趕出去!”
周堯不悅地皺了皺眉,雖然他們背靠古州的知州,行事應該不會這麼囂張,除非,沈清安發現什麼,他們提前下手了。
周堯嗓音冰涼:“你這再三阻攔……”
縣丞不管不管,直接抬手招呼:“王二,將夫人請出去。”
周堯知道他們此刻是誠心阻攔,上下打量了一眼王二,語氣有幾分輕慢:“你們好大的膽子!”
她抖了一下衣袖,一把短刀握在手裡,直接架在縣丞的脖頸上:“縣丞大人,你說,現在讓進嗎?”
縣丞畏懼地看著這把冰涼的刀,雙腿發軟:“夫人,小心刀啊……”
周堯直接用力,刀刃劃破脖頸,血流出來,順著脖子滴到衣領:“縣令在哪裡?”
縣丞臉色發白的指了一個位置:“在那裡~血……夫人,您小心刀啊,流血了。”
周堯掃了一眼拔出刀的捕快,冷聲道:“本夫人不會殺他,爾等若是阻我,日後必定記住今日的選擇,雙倍還之。”
趙捕頭看著這副場景,抬手收回刀,擺了擺手道:“都退下。”
縣丞見他們這樣,怒從心起:“你們,你們……給本官等著!”
趙捕頭聽著他這一番話並沒有畏懼,而是笑了起來。
這縣丞真的是愚昧無知。
一個捕快瞧著他們離去,緊張發問:“頭,縣丞大人會不會秋後算賬。”
趙捕頭撣了撣衣袖,意味深長道:“阿牛啊,這你覺得這新縣令怎麼樣?”
阿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想了想:“頭,新縣令自然秉公執法,是難得的好官,前幾任縣令也不差,但是都意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