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的聖馬丁節,聖塔倫的街頭到處是燈籠妝點的布景。今天的遊客比以往的哪一天都多。通古斯街上人來人往,似乎昨天那場官方報道中的突如其來的地震,並沒能夠阻擋遊客們的熱情。
唯一和往年不同的是,聖塔倫最為標誌性的那座聖馬利亞德馬維拉教堂,在昨天的地震事故裡徹底坍塌了,貝爾納多神父也在地震事故中殞命。雖然政府說有教堂的測繪數據,預計三到五年內就能夠完全完成對教堂的重建。
但是總有什麼改變的東西,再也回不來了。
之前在路邊裝扮成耶穌騙遊客合影挨打的那哥們,今天也應景的把自己打扮成了聖馬丁,手握兩片撕開的大衣,左右招呼著遊客體驗“基督同款待遇”。
彆說,還真有兩個上當的。
“基督同款待遇?”塞爾瑪低頭,用英語問道。
“對啊。”不得不說假聖馬丁的業務能力之強,見到塞爾瑪說的是英語,馬上口中的葡萄牙語就無縫切換成了英語,向著塞爾瑪介紹聖馬丁的傳奇故事。
“傳說聖馬丁有一次遭遇暴風月,路遇一名生命垂危的乞丐,他毫不猶豫的把大衣撕成兩半,分了一半給乞丐。結果當天晚上他就夢見了基督穿著他送給乞丐的那半片大衣。”
塞爾瑪眨著眼,眼睛發亮的側過頭看亞紀,“好像有點意思。亞紀你想不想合個影?就當做個紀念嘛!畢竟難得來一次葡萄牙……”
世界上最無法拒絕的話之一就是“難得來一次”,聽塞爾瑪這麼一說,亞紀也有些動心了,剛想點頭答應塞爾瑪,就立刻被陪同她們來逛街的貝蒂娜拉走。
“哎哎哎,怎麼了?”塞爾瑪一邊走還一邊問。
古勒岡,瓦倫丁莊園。
曼斯看著雙手插兜,看著窗外的風景。
與聖塔倫的習俗不一樣的是,古勒岡這邊,聖馬丁節的傳統項目是賽馬。就跟華夏人過端午節喜歡賽龍舟一樣。瓦倫丁莊園外的那條馬路被路易斯慷慨的借給了當地的協會,作為賽馬比賽的一段賽道。
“我記得曼斯你也是騎馬好手吧?怎麼?想要參加的話我可以馬上給你安排一個比賽名額。”路易斯在身後笑著說道。
“我就不了。”曼斯搖頭:“再會騎馬又如何?我能贏很多次格蘿妮婭,但一次她的心也沒贏到。”
“還在念念不忘這件事麼?這麼有閒心,任務彙報都寫完了?”
“葉勝在寫。”
“讓男學生寫,讓女學生去玩,伱這導師當得可有點不稱職。”路易斯走過來,遞給曼斯一杯葡萄酒:“嘗一嘗,自己家釀的。”
“倒也沒有彆的原因。主要是我們團隊裡葉勝的中文書麵能力最好。我和塞爾瑪總會犯語法錯誤,亞紀就老愛寫日式漢字。所以葉勝就索性主動攬下了寫任務彙報的工作,每一次任務都是他寫的彙報。不過相應的,我也讓塞爾瑪和亞紀多乾了一些其他的活。”
曼斯從路易斯手裡麵接過紅酒杯,喝了一口,皺眉。
“……格蘿妮婭釀的?還沒喝完?”曼斯遲疑著問道。
“味道幾乎一模一樣是不是?又酸又澀。”路易斯笑著說道,“其實是蘿塞拉釀的,去年這個時候蘿塞拉跟克拉拉學著釀的葡萄酒。今天剛開的窖。”
“真難喝。”曼斯撇了撇嘴,但是又接著喝了一口,“不過,這味道還真懷念呐……”
他把酒杯裡的葡萄酒一飲而儘,把酒杯放到桌上。
“那麼蘿塞拉的事情怎麼處理?你真打算讓她跟著那個姓路的小子一起去讀預科班?”曼斯問。
“不是我打算讓她去,是蘿塞拉自己鐵了心想要跟著那個家夥走的。可愛的外甥女被一個不知道哪來的野豬拱走了,說實話身為舅舅的我也很傷心呐。”
“哼,你是卡塞爾學院的校董,如果不想讓學院錄取她的話,隻需要說一句話就行——先不說這個了。”
曼斯說著,話鋒一轉:“說起來,你們瓦倫丁家的手筆還真大,殺一隻龍形死侍,居然就用上了一顆賢者之石,該說真不愧是歐洲最古老的煉金術家族麼?”
……
路明非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平常鮮少人跡的鄉間小路,因為成為賽馬比賽的賽道而熱鬨起來,馬足在路上踏出清脆嘈雜的蹄音,帶出一路塵煙。
蘇曉檣展開雙手,走在馬路和旁邊田地分隔的田埂之上。她好像很喜歡這樣踩著平衡木玩,但是卻又讓路明非站在自己旁邊,說要是她不小心摔倒了的話路明非一定要馬上接住她。
夏綠蒂則是拄著手杖走在兩人後麵,看著蘇曉檣搖搖晃晃的摔倒進路明非的懷裡,嘴角一抽,不屑的撇了撇嘴,悄悄的嘟噥了一聲:“幼稚。”
雖然嘴上說著蘇曉檣才平衡木的行為幼稚,但是等蘇曉檣從路明非的懷抱裡分開。幾人重新前行的時候,夏綠蒂也學著蘇曉檣剛才的模樣,掂起腳尖,小心翼翼的踩上田埂,接著再張開雙手。
然後下一刻。
“咚”的一聲引起了路明非和蘇曉檣的注意,兩人不約而同的回頭,隻看見夏綠蒂坐在地上,咬著嘴唇用手吃痛的捂住自己的屁股,象征著高廷根家族族長的信物手杖滾落在一旁。
“發生什麼事了?”路明非一愣,問道。
夏綠蒂撇開視線,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不情不願的說道:“不是很明顯麼?摔跤了。”
路明非當然看出來夏綠蒂是摔跤了,隻是環顧四周,連顆稍微大點的石子都沒有,這丫頭居然也能夠摔跤的麼?
傳說中的平地摔?這家夥還有這種屬性?
夏綠蒂還在揉著自己的屁股,就看見路明非朝著自己走來,向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