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是說我有時間……隻是我們每次見麵的時候能不能換個地方。”
路明非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酒德麻衣,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問道。
很好的天氣,通透的陽光從室外撲漫進來,將客餐廳照得亮亮堂堂。不大的房子被布置的溫馨而井井有條,陽台上洗過的衣服搭在晾衣繩上隨風搖動……這裡是路明非的家。
酒德麻衣端起茶幾上的白瓷杯,雙腿互搭,輕輕吹開在水麵上飄搖的幾片綠色的茶葉抿了一口,在熱氣騰騰的水霧裡聳了聳肩。
“你不是說你家裡麵沒有人麼?”
“沒人倒是沒人……”
路明非心想就算我家裡沒人,你也不能老拿我家當會客室啊。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什麼的,要是讓他的媳婦兒們知道了,那可是會引起嚴重家庭矛盾的好麼?合著你真是鑽我家鑽上癮了麼?
隻不過孤男寡女的,就算不是同處一室,在哪兒同處好像都有點問題就是了……
說起來路明非現在還有點摸不著他跟酒德麻衣之間到底算是什麼關係。說女老板和前員工?那是上一世的關係;男老板和女秘書?但是隻有一天而已。而且哪有老板和秘書每次見麵都要打個啵的……除非那個女秘書不是正經的女秘書。
雖然基本每一次他都是被酒德麻衣偷襲強吻的就是了。
路明非心裡把亂七八糟的念頭給驅散,剛抬頭看向酒德麻衣,就被酒德麻衣迎麵一個腦瓜崩彈在了額頭上。
被偷襲的路明非猝不及防的捂住額頭,痛倒是不痛,想必應該是酒德麻衣也沒用力。
“又乾嘛?”路明非問。
酒德麻衣扯著大衣蓋住自己修長曼妙的腿部曲線,麵無表情的開口:“你的眼神看上去有些色眯眯的,我想著是不是你還沒睡醒,所以幫你醒醒瞌睡。”
“……”
路明非一愣,心虛的想剛才自己就不小心撇見了她大腿一眼而已,就被她給發現了麼?
路明非確實不是有意去看酒德麻衣的,隻是剛才酒德麻衣忽然做了個搭腿的動作,他才下意識扭過頭看了一下。
用芬格爾的話來說,你旁邊有一個身材姣好容貌優異的大美女,忽然身形一動翹起二郎腿,但凡是個男人都會下意識地側過頭瞥一眼!因為第一眼往往隻是純粹出於一個男人對美麗的自然敬畏!
第二眼你是選擇繼續看還是收回目光,這才是考驗你究竟是正人君子還是悶騷色狼的時刻。而能忍住不被吸引目光一眼都不看的不是聖人就是天閹!
其實酒德麻衣也知道路明非大概率不是故意偷窺自己的。因為當初她被路明非脫光衣服療傷,赤身裸體在他麵前的時候,路明非的目光都很小心翼翼的回避著自己身上的關鍵部位。
酒德麻衣見過很多男人,一般男的往往都是有色心沒色膽的。但是路明非卻好像恰恰相反,他是個有色膽沒色心的人。他如果不喜歡你,哪怕你像個大和撫子似的把自己精心裝扮成一個禮物擺在他的麵前,他也不會對你做越矩的事情。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是麵對路明非……她就感覺渾身都不自在似的,好像隻要看到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她心裡就來氣,忍不住給他兩拳。
果然給了路明非一腦瓜崩之後,酒德麻衣立時就神清氣爽多了,把話題切進了正軌。
“那份龍文上寫的是什麼?”
路明非摸揉著額頭開口:“上麵記錄的是跟青銅與火之王有關的事跡。諾頓化名李熊支持公孫述自立為白帝,引起天下騷動,這段曆史你應該也聽說過吧?”
然後路明非便把昨天夏彌給他講的故事,儘量全的給酒德麻衣複述了一遍。
酒德麻衣點頭,曆史上龍王活動的事跡有很多,但是被史官用白紙黑字確切記下來的並不多,‘白帝’的這段曆史便是其中之一。
也就是說……這段龍文確實是卡塞爾學院從哪座龍墓裡麵挖出來的,而且還和青銅與火之王有關。
白帝城之戰之後,諾頓和康斯坦丁的行蹤一直都是個秘密。有人說諾頓在自己發動的言靈·燭龍中徹底葬身了。還有人說諾頓壓根沒死,他早就留下了“卵”,發動燭龍之後,靈魂就回到了卵裡,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中等待複蘇。
“就這些?沒有其他的了麼?那份龍文應該不隻寫了這件事吧?”
酒德麻衣篤定這份龍文不可能隻記載了這麼一件簡單到混血種人儘皆知的曆史事件。不然卡塞爾學院也不可能大費周章的搞到這份資料。上麵說不定就記載了關於諾頓葬身之地的事情。
“應該還寫了其他的事情。但是我暫時隻和部分龍文產生了共鳴,後麵還有一段龍文,不太清楚是什麼東西。”
“?”
酒德麻衣漂亮的眉毛輕輕皺了起來,她知道關於這份龍文的翻譯,自然是出自於路明非身後那位戀愛腦龍王小嬌妻之手。但是夏彌居然沒有給路明非翻譯完麼?
為什麼?難道是這份龍文在隸刻之初就出現了軼失,或者經過了時間磨損,導致某些地方的龍文拓印的並不標準,所以辨認不出來?還是說那位小龍女壓根不想給路明非翻譯,因為這後麵藏著某種危險?
酒德麻衣並沒有想到,龍族的文字可能本身就存在隔閡這一種可能性。隻覺得既然夏彌沒有給路明非翻譯完整,估計也有她自己的理由。
說實話她其實也不在乎這份龍文的翻譯是否完整,她純粹隻是作為一個中間人,幫助三無和路明非建立聯係,路明非跟她說多少,她就會一字不落的向三無轉述多少。
因為這項任務老板並沒有給她們下命令。她會來找路明非也不是有老板的指示,隻是順手幫三無一個忙。
沒有人知道三無去執行什麼任務去了。三無沒有跟她們說過,她和薯片妞也都沒有問。酒德麻衣隻知道,目前為止老板都沒有給她們下達相關的指示,說明目前這項任務的優先級還沒有提到那麼高的位置。
“我知道了,多謝咯。”
酒德麻衣從路明非手裡接過遞回來的那張照片,淡淡的點頭,兩鬢的長發隨之晃動。
“不客氣。”
路明非回複,抬眼看向酒德麻衣的臉,忽然感覺酒德麻衣的長相,其實遠沒有她給人的氣場一樣那麼淩厲。
以前他都沒有很仔細,或者說是沒有機會很仔細的看過她的臉,幾次保持距離的客製遠觀裡,都隻在這個女孩身上感覺到了淩冽如刀鋒般的銳利氣場。像是什麼東西靠近她都會被無形的刀氣斬開似的。
直到最近的幾次和酒德麻衣坐的比較近了一些之後,他才發現酒德麻衣的眉眼之間和酒德亞紀確實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至少兩個人的眼睛都挺像,眼如秋水顧盼神飛,並不淩厲尖銳,反倒有一種大和撫子般的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