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五的父親有三兄弟,三兄弟都很有錢,但三兄弟卻沒有什麼文化,三兄弟加在一起,還沒湊得夠九年義務教育。
世事真是奇妙,有文化有知識有文憑的人不一定很有錢,沒文化的人也未必沒錢。
相反,很多初中時讀書不是很厲害的人,愛搗蛋,搗蛋多了腦子活,出了校門後反而練就了一身賺錢的本領。
而讀書聰明的人,一心讀書,一頭鑽進書本裡,很少思考賺錢的事,拿到高文憑後卻發現,自己沒什麼賺錢的門路。
陶穎覺得,財神一定是尊沒有多少文化的神仙吧,要不然,他怎麼老偏心於陳老五他們這樣的人呢。
陳老五,多麼土的名字啊。據他說這名字是他爸陳萬通根據他在家族中同輩人的排行起名的,排行老五,就直接叫陳老五了,說叫陳老五容易記,也容易寫。
讀職中時,大家都笑陳老五的名字土,可他不在乎。他名字雖然土裡土氣,可是人長得帥,隨便穿什麼衣服都顯得好看。
我和他讀職中時,我爸就跟陳老五他爸陳萬通有不少交集了,陳萬通平時跟王小強他爸王三猛也有來往,所以當時我爸說陳老五名字是土了點,可他是財主的兒子。
我跟我爸說,我們同學都看不出陳老五跟我們有什麼兩樣,相反倒顯得他比我們小氣得多,買零食都不怎麼舍得買。
我爸說人家不買,人家小氣,那是人家人怕出名豬怕壯。我說反正他富是他的,同學們也沒沾上他什麼光。
職中畢業後,我們那班同學後來建了個群,陳老五在群裡也很少出聲。
三年一次的同學聚會,陳老五也是跟同學們出一樣多的錢,一點也不搞特殊。按理說,陳老五應該慷慨一回,包次把同學聚會的費用,可他每次都是鐵公雞。
但是聚會時陳老五又出奇地愛往我身邊擠,男同學都說他貪色,他也不避嫌,直接說哪個男人不喜歡美女。
讀書時我是校花,在班裡我是公認的頭號美女,讀了大學後,氣質這塊我跟著提上來,職中的同學一聚會,我就被眾仙捧月一樣,享受著無限榮光。
同學中大部分是職中畢業後就直接出來打工討生活了,僅有幾個還繼續讀書後來進了體製內的。
我作為班裡僅有的五個進了體製內的同學之一,在陳老五看來自然比其他女同學有更大的優越感和吸引力,這逼人的魅力深深地吸引他。
當年讀職中時,陳老五膽子還小了點,後來出社會做了多年生意後,接觸的人多了,也就變得落落大方,同學聚會時見了我,也大膽了起來,敢坐我旁邊,敢跟我說話,敢當著眾同學的麵說當年就暗戀我。
人多的場合說的話往往是不重要的,我聽了誇我、暗戀我的話,僅僅當說笑,聽了感覺舒服和受用就行了,根本不往心裡去。場麵上的話,大家都會逢場作戲,不能當真。
我爸現在提起陳老五,讓我想起了職中的一些同學和同學聚會的事來。真是白天不講人,晚上不講鬼。白天講誰,誰就會有感應似的。
三天後,陳老五打電話給我,說老雕兩公婆從深圳回來,他們叫我約你和幾個同學今晚聚會一下。
老雕兩公婆是我們班裡唯一一對成為夫妻的初中同學。當年職中對學生的管理不是很嚴格,老雕讀到初二時,晚上下晚自習,就偷溜到他老婆的宿舍,跟他老婆一起過夜了,真是夠大膽的。
當時嚇壞了不少同宿舍的女生。老雕和他老婆最後被學校開除,開除後他倆去了深圳,三年後結婚,現在兩人在深圳定居了。
職中的同學約聚會,我不好不去。不去就顯得我耍大牌,認為我當了老師就看不起體製外的同學。我隻能遵守當初班裡的約定“苟富貴,勿相忘”,勇敢參加聚會了。
吃飯時間有點早,我下午一上完課就先回城了。文初武來接我時,見等不到我,打我電話,我說我有事先回家了。他問我什麼事回家這麼急。
我說沒什麼事,是今晚同學聚會。文初武聽了立即就緊張起來,說同學聚會,你還是少去為好,同學聚會,拆散一對算一對。
我說他頭腦怎麼這麼汙。他說事實就是這樣啊。
我聽得出文初武是怕我參加同學聚會後,有其他男同學對我表白追求我。我說我們很多都沒結婚,根本不存在拆。
那也會是同學聚會,湊成一對是一對。反正你小心點,我怕彆人追你。文初武說。
我說,我現在更怕你追我。說完,我掛斷電話,不想再跟他扯皮。
聚會的地方是一家酒店的鴻運包廂,一起參加吃飯的有十二個同學。陳老五像是搶座似的,堅決要坐我旁邊,說即使公開招投標,也要標到我旁邊坐。惹得其他女生和男生醋意大發。
老雕夫婦跟大家久彆重逢,他倆請大家吃飯,作為主角,他們說話最多,其他十名同學都是聽眾,偶爾也說說當年讀書時的笑話和搞笑事件拉近關係。
陳老五更多的是陪著我說話,還經常用公筷給我夾菜,態度謙卑而殷勤。
同學們看不下去了,都說陳老五重色輕友,太明顯討好了,想寵妻就乾脆把人家陶穎娶回家慢慢寵。
陳老五說我也想寵啊,但是要陶穎給機會我呀。
幾個女同學就說陶穎,今晚上陳老五還沒寵夠,明天叫他請客,請我們,然後再繼續寵你,我們做見證人,看看他願不願。
陳老五倒是顯得特彆大方,他說可以呀,隻要陶穎給機會,明晚上我就請客。
大家都知道陳老五平時是個鐵公雞,今天突然這麼大方表態,同學們都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都想趁機宰他一回,試探一下他是否真誠,就慫恿我,陶穎,答應他、答應他。
正好我也想試一下他的誠意,於是我就說那不是由他了。
同學們說陳老五你聽到了吧,明晚你安排。我們要當見證人。
陳老五爽快地說,那行,等一下吃完飯我就直接跟總台說,明晚上這個包廂繼續,大家在這裡吃飯。誰要是缺席,下次就由他來請客。
同學們聽了鼓掌同意,然後說我們先感謝陶穎了,說的好像明晚的飯是我請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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