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的時間地點定下後,馬軍打電話告知了我。隨後牛副鎮長也打電話跟我說,他約了李陽和他的同事一起,他說反正是馬總買單,人家有心,他就順便作個順水人情。
我說,這樣好嗎?
牛副鎮長說,有什麼好不好的,馬總能認識李股長,那是他的榮幸,他怎麼會認為不好呢?我帶出來一起吃飯的人,一般都是潛力股,哪個當老板的不想花點小錢,趁人家年輕還未發跡時就混個臉熟?
我說,這也考慮得太長遠了吧。
牛副鎮長說,這就叫未雨綢繆啊。人家發跡了,你才去巴結,人家還警惕你的用意呢。現在這些小年輕,有時偶爾能和年長的同事和朋友吃吃飯,改善一下生活,認識多幾個人,他們也開心的。再說了,每個階層的人,他們都想結交對自己有用的人的。
我說,好吧。隻要馬總不覺得意外就好。
牛副鎮長說,他早上預約我的時候,我就跟他說了我要約一兩個夥計的,打了預防針了,他心理有準備了。
我說,那行,我是覺得,我跟你熟悉一點,所以我才說這些。
牛副鎮長大大咧咧地說,唉,沒事的,沒事的。
知道李陽晚上來吃飯,我心裡有了一點小期待和小興奮。我想,我終於又可以見到我哥了。我這個哥,是個可以講講心裡話的哥。
雖然我跟馬軍和牛副鎮長認識在先,但在交心上,他們兩個是不同個圈子的人。李陽沒打我電話問我今晚吃飯的事,我也沒打電話給他。我相信牛副鎮長約他時,肯定跟他交了底,說我也一起吃飯。
我去到縣城西路的月西樓二樓的包廂時,馬軍和牛副鎮長先到了,他倆在小口慢品著酒店免費試喝的油茶。
見我敲門進來,他倆同時站了起來,這陣勢讓我受寵若驚,我慌忙用雙手示意他們落座。
我說“你倆這樣禮遇我,是折我福報啊。”
牛副鎮長說“年輕人是後浪,前程不可限量。”
我說“我又不從政,等下從政的來,我們再一起站起來吧。”
馬軍說“陶老師比我們在禮節上還老道。”
這麼說著,李陽也到了,他敲門進來後,我們三人都站了起來,牛副鎮長示意李陽坐主位。
李陽的身後跟著一個臉圓如蘋果,個子比李陽還高出半個頭的胖小夥,他顯得很靦腆,見了我們,臉刷地就紅了,他走進來後朝我們點頭說“大家好!大家好!”
李陽從容地向我們介紹“我同事,容輝,外地人,一個人不好煮飯,我就帶他一起作個伴了。”
馬軍和牛副鎮長說“歡迎,歡迎,小容好福氣啊,跟著李股長這麼會關心人的哥。”
容輝嗬嗬嗬地笑道“是的,是的。”
李陽這回不客氣,坐了主位,然後向容輝逐一介紹我們先到的三個人。
我認真的觀察著容輝,看著他拘謹的樣子,心裡有點好笑。他那接人待物的青澀樣子,讓我看到了自己曾經的拘謹。想想,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
馬軍今晚是隻想請牛副鎮長和我而已的,但他看到牛副鎮長讓了主位給李陽,而李陽也不客氣地坐了,他就知道李陽的分量比牛副鎮長重要了,於是他馬上會意地問李陽“李股長,咱們今晚喝點高度的瓶裝酒怎麼樣?”
李陽說“我不勝酒力,喝不了高度酒,喝了會全身發冷的。還是叫服務員燒點薑糖酒吧,喝了讓大家暖暖身。”
馬軍看向牛副鎮長,意思是這樣行嗎?牛副鎮長說“行吧,那就喝薑糖酒。”
馬軍於是對服務生交代了煮酒的事,然後點了菜。
容輝不怎麼敢看我,反而是我久不久地用眼睛的餘光看他,我坐在牛副鎮長旁邊,他坐在馬軍旁邊,我們剛好坐對麵。
我看到李陽久不久也用眼睛觀察著我和容輝的眼神互動情況。我不明白,李陽今晚帶容輝一起出來吃飯,他那麼多年輕的女下屬他不帶,專門帶容輝,他有何用意呢?
是想在不點破的情況下,讓我趁機看看容輝,好在事後問我對容輝的印象和感覺?我想,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大家邊吃菜,邊喝酒,大家先喝三杯,然後才自由活動,這幾乎是每個酒局的必經程序了。
容輝喝了第三杯後,就開始叫苦,說自己不會喝酒,隻能喝完這一杯了。
李陽說“那行吧,你吃菜吧。”
容輝退出喝酒後,我們四人就開始互相勸酒,互敬了幾杯酒後,馬軍就提出向牛副鎮長彙報了,這個彙報的意思就是拿撲克牌來比輸贏來決定誰喝酒,誰輸誰喝。
牛副鎮長想謙虛一下,叫馬軍先向李陽彙報,李陽說:“我酒量不行的,你倆讓我先吃點菜,先墊墊肚子。”
牛副鎮長說“那行吧,馬總和我拉了一條牌後,就輪到你上陣了。”
李陽說“你倆先來一輪牌。陶老師負責養一下馬。”
我說“好的,養馬我最公正和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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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裡說的養馬,就是按鬥酒的雙方約定的計量標準,分彆把各自賭輸的酒倒進各自的酒杯裡。
牛副鎮長就跟馬軍翻起了撲克牌,我則主動做好養馬工作。
容輝不作聲,隻是久不久夾一筷子菜,他的臉在頭三杯酒下肚後紅如豬肝了。看來,他沒說錯,是真的不會喝酒。其實他到底會不會,我也不敢確定,因為喝酒臉紅的人在酒量上很容易騙人。
李陽喝酒也臉紅的,可他也能喝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