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的每粒塵埃落在個人頭上,都是一把鋒利的鐮刀。
會議結束,人群不似進門時急切擁擠,而是像一股水壓不足的水流,緩慢又凝滯。他們在最好的年紀上山下鄉,度過了艱苦歲月,回城又沒有工作,每個人臉上都印著迷茫和擔憂,不知未來如何。
黃占英也變得沉默,歪歪扭扭的騎著車子,過了一會才道:“你說我們會分到什麼崗位?”
“不曉得。”
“你一點都不擔心?”
“不是說街道會走訪麼?在家等著唄,到時候就知道了。”
“……”
黃占英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忽道:“我發現你最近變得好奇怪,以前你心事可重了,想點什麼都寫在臉上,現在怎麼沒心沒肺的?”
“19歲了總該成熟一點,灑脫點不好麼?”
陳奇隨口糊弄過去,道:“我去書店,你去麼?”
“我不去,我找彆人再了解了解情況。”
“那我先走了!”
他擺了擺手,腳下一蹬,二八大杠冒著火花電閃雷鳴的回到了大柵欄。
大柵欄從東口到西口不足300米,卻彙聚了全京城最精華的玩意,東來順、同仁堂、內聯升的布鞋、瑞蚨祥的綢緞、張一元的茶葉、六必居的鹹菜、大觀樓的電影、天蕙齋的鼻煙等等等等,不過在人道洪流時,這些老字號都改名了,目前還在陸續恢複。
除此之外,還留存一座戲園子叫廣德樓,若乾年後一個叫郭德綱的家夥會在這裡演出。
新華書店也在大柵欄,距門框胡同才一百米,出家門就上班。新華書店總店是司局級的國企單位,下麵市、區/縣的店,相等於子公司或者分公司。
陳奇停好車子,進門瞧了瞧,裡麵人很多,圍著社科圖書的架子挑來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