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葛尤的性子,本打算醞釀幾日再去拜訪,沒想到僅僅第二天,陳奇就主動邀請他去赴個小宴。
葛尤挺重視,還洗了洗頭。
晚飯時間,他略顯緊張的敲響了302的門,陳奇開門:“喲,正是時候,快進來快進來!我白天回了趟家,我媽給我帶了些吃的,我合計自己吃不了,就找你們來聚聚,彆嫌棄。”
“千萬彆這麼說,是我打擾了……哦,梁老師好!”
葛尤還是很客氣,梁曉聲笑道:“你呀,跟他接觸時間長了就知道,他這人最不拘小節,一板一眼的累著呢。來來,你坐這!”
梁曉聲幫忙張羅,打開幾個鋁製飯盒,道:“我求了食堂大師傅,特意給熱了熱,小陳在外麵找了個館子,還打了壺酒,你能喝點?”
“能略飲幾杯!”
葛尤眼睛一亮,他是好酒的人,再一看那菜,眼睛更亮了,竟然有肉有餃子。
桌子被橫了過來,倆人坐床,一人坐椅子,用搪瓷缸子當酒杯,每人倒了二兩左右。
陳奇笑道:“說起來我攢了快四十塊錢,今兒第一次花出去,那小鋪子也是知青合作社,賣點散酒什麼的,就是不知道口感怎麼樣。
來來,甭客氣,開吃!”
這年頭吃頓好的不易,他也是離家外宿,回去一次才有這般優待。梁曉聲就更難了,家裡那麼困難,節省的不能再節省。
所以一時間,儘是埋頭苦乾。
吃了一會才有談興,借著酒勁東拉西扯,沒什麼實際意義,但男人嘛,喝酒吹牛逼本身就是生活樂趣。
聊著聊著,聊到了葛尤的工作。
他情緒瞬間低落,頹喪道:“我考了很多單位都沒考上,插隊的公社還想讓我回去呢,說我喂的豬好,大豬小豬都很想念我。
唉,白活了22年,隻有豬惦記我。”
“彆這麼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你爸媽不說給你找了麼?”梁曉聲道。
“全總文工團要招人,也得考試。我爸現在手把手的教我演,還給我選了個題目,就叫《喂豬》,說是貼近生活。其實我明白,我不會彆的,隻會喂豬。”
“那你表演一下唄,讓我們看看。”
“不成不成,這哪兒行啊,太不好意思了!”葛尤連忙擺手。
“雖然我們剛來往,但我說一句你彆介意。”
陳奇道:“我覺得你心態也有問題,你當著我倆表演都覺得不好意思,當著評委還怎麼演?你本身就沒有一個放開的心態,下意識認為這是一件丟臉的事兒,你怎麼能考上呢?”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