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音閣聽了幾首曲子後,鄭植和好友回到下榻的客棧。
玉音閣的樂師,琴藝有待提高,但她們的編曲還不錯。
恰好幾名好友也抵達了長安,先一步來到長安的他,對這裡比較熟悉,便帶著他們四處轉轉。
回到客棧後,鄭植關上房門,開始練習書法。
因為有過目不忘的神技,比起尋常的學子,他可以省去大量的背誦功夫,有時間將精力用在自己薄弱的科目上。
他的禦科和射科不強,但足以通過科舉,禮科和算科是他的強項,樂科也不算差,書科中,書畫薄弱了一點,但能通過律法和文章彌補回來。
對於這次的科舉,他誌在必得。
鄭植的夢想,是進入禦史台,當一名勇於直諫的禦史。
他的祖父曾經就是禦史,鄭植受祖父的熏陶,從小就立下了成為禦史的誌向。
如今的大夏,看似四海升平,實則內憂外患。
外部群敵環伺,內部陛下昏庸,奸佞亂政。
朝堂之上,就需要他這種敢說真話,愛說真話的正直之臣。
砰,砰,砰!
鄭植一篇帖子還沒有寫完,外麵忽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他的幾位好友,不會這麼的失禮。
莫非是那位兄台來找他喝茶了?
鄭植走到房門口,打開房門,沒有看到那位好心的兄台,卻看到了幾位帶刀的捕快。
為首的捕快問道“你叫鄭植?”
鄭植對於這些仗勢欺人,魚肉百姓的捕快沒有好感,很不客氣的說道“是我,怎麼了?”
“拿下。”
那捕快一聲令下,鄭植就被人一左一右按住了肩膀。
門口鬨出的動靜,驚擾了其他的客人。
從兩旁的房間中,又走出三道身影,看到眼前這一幕,一名年輕人麵色一變,質問道“你們憑什麼抓人!”
那捕快冷哼一聲,說道“長安縣衙接到舉報,此人多次公然侮辱陛下,汙蔑朝廷命官,犯下大不敬之罪,抓他有錯嗎?”
三位年輕人聞言,不僅不怕,反而主動的走上前,挺起胸膛。
“我也罵了,你們把我也抓走吧!”
“陛下怠惰朝政,為什麼不能說?”
“李玄靖一手遮天,把持朝政,黨同伐異,百官莫不畏懼,這算什麼汙蔑?”
“伱們可以抓我們,但是你們能堵住天下人的嘴嗎?”
那捕快看著他們,冷笑一聲,連連道“好好好,之前的不知真假,這次你們侮辱陛下,詆毀重臣,我可是親耳聽到了……”
這些小牛犢子,讀了幾年書,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這裡是長安,不是他們的窮鄉僻壤。
長安是不能亂說話的。
這些話要是被禁衛或者明鏡司的人聽到,他們有多少腦袋都不夠砍。
他揮了揮手,說道“全都給我帶走!”
……
長安街頭。
李諾左手抱著一瓶花,右手牽著娘子。
一路之上,宋佳人都很沉默。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提起嶽母大人,從而影響到了她。
娘子畢竟是因為自己,才一直不能待在母親身邊,李諾不清楚這件事情,她心中究竟有多少芥蒂。
如果以後兩人會成為真正的夫妻,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個繞不開的問題。
李諾沉默片刻,開口道“娘子。”
宋佳人低聲道“嗯?”
李諾很直白的問道“嶽母大人的事情,你是不是在怪我?”
宋佳人轉頭看著他,搖頭道“沒有。”
其實她以前的確怪過。
而且怪了很久。
小時候,那些人罵她是沒娘的孩子,她也會想,為什麼彆人都有爹和娘,而她隻有爹,沒有娘。
後來從家人口中得知,是因為她的婚事,娘才和爹決裂,離家出走,她對於那位素未謀麵的傻相公,自然是有些恨的。
不過,隨著慢慢長大,她對此已經習慣,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應該怪一個當時剛剛出生的孩子。
現在,她當然更不可能怪他了。
李諾看著她,說道“你說謊,你剛才遲疑了,你還是怪我。”
宋佳人微微一愣,再次道“我沒有。”
如果她真的怪他,怎麼會讓他牽手,和他睡同一張床,蓋同一床被子,默許他教自己彈琴,明知道他箭術高超,還裝作不知道的教他射箭……
李諾想了想,說道“我不信,除非……”
宋佳人問道“除非什麼?”
李諾在她耳邊小聲低語一句。
宋佳人臉色一紅,鬆開他的手,快步走開。
李安寧好哄,娘子好騙。
她比李安寧還要單純。
本來應該是李諾的錯,但他三言兩語,就能化被動為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