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進入四月,科舉的餘波,逐漸消散。
落榜的考生,也早已踏上了返鄉之路。
有人見過了進士們的風光,心中暗暗發誓,接下來的四年,一定要更加努力,為下一次科舉做準備。
也有人心灰意冷,斷了金榜題名的念想,準備另謀他就。
新科進士們,自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赴任地在長安周圍的,已經迫不及待的入職,那些路途遙遠的,也在上任的路上。
禮部雖然距離家門口不遠,但李諾並沒有急著去報道報到而是在家裡教佳人和伊人劍法。
他單數日子歸佳人,雙數日子歸伊人。
從那殺手處獲得的天山劍法感悟,他毫無保留的傳給了她們。
李諾讓吳管家做了一番調查,天山七煞,果然是天山派的弟子。
他們原有八人,因為作惡多端,屢犯門規,被天山派逐出宗門,後來便專門做起了殺手,手上染血無數,就連滅人滿門的事情都做了不少。
這八人任何一位單拎出來,都不算厲害。
但八人出自同宗,練的同一路劍法,戰鬥時頗為默契,每次都是一起出手,甚至可以輕鬆屠滅一些小門派,哪怕是一般的宗師,也不是他們的聯手之敵。
更何況,曾經有宗師級彆的強者隕落在他們手中,使得天山七煞在江湖中更具凶名,沒有人敢輕易招惹。
那人來自天山劍派,也就是說,李諾教給她們的,的確是正宗的天山劍法。
不過,限於他隻有第四境的修為,他對於天山劍法的感悟,肯定也是有限的。
李諾會的,已經傾囊相授,接下來她們隻要勤加練習就可以了。
早上的時候,禮部的人來過一次宋府。
不過不是來催李諾上任的,而是詢問他生辰八字的。
同時,他們還拿走了娘子的生辰八字。
禮部會根據三個人的生辰八字,選出一個良辰吉日。
去年兩個人成親,並沒有大操大辦,陛下賜婚的時候,也提到了娘子,在他迎娶安寧的時候,給娘子也補上一場婚禮。
這就讓他們婚姻的性質,從父母之命,升級為皇帝賜婚。
這一舉動,不僅表示出了對狀元的恩賜,還體現了皇家的格局。
當然,李諾知道,這其實是安寧特意為他和娘子求來的。
安寧這麼懂事,娘子更是隨和,他以後根本不用擔心家裡的安定問題。
李諾看了眼正在練劍的伊人。
又看了看和娘子學插花的安寧。
幸好娶的是娘子不是她,否則,他以後可能再也沒有安生日子了。
吳管家從外麵走進來,說道“少爺,明天是夫人的忌日,您和少夫人,得回一趟李家,和老爺一起去祭拜夫人……”
對於這個世界的母親,李諾是沒有任何記憶的。
他隻是聽吳管家說起過,她和父親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在李諾生下後沒兩年,就生了一場重病,不久後就病逝了。
次日。
清晨,一輛馬車,緩緩停在李府門前。
李諾下了馬車,另外三道身影,也從馬車上下來。
去祭典母親,娘子現在是李家人,當然要和他一起去的。
安寧是未來的李家人,本來她可以不用去,但聽說了之後,她堅持要過來,李諾就帶她一起過來了。
至於伊人,她想要一起來,誰也攔不住。
依照當初兩家定下的婚約,她才應該是李家少夫人,一起去祭奠母親,倒也說得過去。
一道身影,從李府緩步走出來。
李諾走上前,說道“爹。”
李玄靖點了點頭,看向李安寧,開口道“見過殿下。”
李安寧連忙道“父親大人不必多禮,叫我安寧就行了。”
宋伊人默默的站在宋佳人身後,心中湧現出淡淡的惆悵。
這一聲父親大人,本來應該是她叫的。
她走上前,乖巧的開口道“見過伯父。”
李玄靖點了點頭,說道“伊人也回來了,你娘這些年可好?”
宋伊人輕聲說道“謝謝李伯父關心,她很好。”
娘是很好,就是經常說李伯父的壞話。
說他是一個壞事做儘的大惡人,但親眼見到他之後,她怎麼都沒辦法把他和娘說的大惡人聯係起來。
李玄靖上了另一輛馬車,說道“走吧。”
馬車上的車夫,李諾並不陌生,是家裡去年新來的門房老黃。
李諾掀開車簾,問吳管家道“就這麼幾個人嗎?”
這次可是要出城,就帶這麼點兒人,他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畢竟,想殺他的人就已經不少了,再加上父親,足以讓很多人鋌而走險。
雖說有吳管家,佳人,伊人,還有安寧,陣容已經足夠強大,但城裡和城外的危險性,也不可同日而語。
吳管家道“老爺不希望太多人打擾夫人,少爺放心吧,夫人的墓就在城外不遠,明鏡司的人已經先一步去排查了。”
有明鏡司的高手在,李諾的確放心不少。
兩輛馬車一路前行,約莫一刻鐘的功夫,就來到了一座小山腳下。
山路難行,他們將馬車停在山下,步行上山。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這還是李諾第一次出城。
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頓時覺得心曠神怡。
一行人沿著山路而上,李諾有些丟臉的發現,所有人中,就他爬山最為吃力。
就連門房老黃,在登山的石階上都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