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打滿算,晏新安已經在這個世界待了有一千年了。
“活”了這麼久,在這個平均壽命隻有二百來歲的世界,晏新安已經算是“高齡”了。
晏新安從未見過厚土的真麵貌,就在那個小土堆下麵,厚土也從未出現過,晏新安隻能聽聲音大概的判斷厚土是個女人。
厚土教的東西很多,很雜,五花八門。
厚土是個很博學的老師,不過肯定不是一個優秀的知識傳播者。
實在是太雜了。
功法,武技,這些都是最基本的,還有天文,地理,醫術,道術,秘術,占星術,煉丹,煉器……
總之,晏新安聽過的沒聽過的,厚土全教給他了。
厚土也不怕拔苗助長什麼的。
按厚土的話,這些都是輔助技能,外物罷了。
技多不壓身。
隻有修為,才是永恒的主題。
況且九百年的沉澱,足夠他將厚土教的東西消化一部分,這一部分也不必說多,至少夠他用到七品了。
至於剩下的部分,他也完全可以在每晚睡覺的時候進小均界消化。
如果不是到了瓶頸,沒有現實的印證他無法再進一步,他現在就可以在小均界呆上一萬年十萬年,外界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而且晏新安在小均界呆的時間太長了,他的心理年齡在緩步成長,但是始終處在一個虛幻沒有社交的空間,導致他現在處於一個很微妙的狀態。
一不小心,可能就走偏了。
這個是厚土告訴他的,讓他離開其實也有厚土的意思。
就這些東西,厚土不厭其煩的教了他九百年。
晏新安不是那種什麼都一學就會的超級天才,很多東西厚土都需要反複的教他。
作孽啊。
啷個這麼蠢的嘛!
而且厚土不是那種直接寫答案的方式,更多的她是在引導,所以教導的難度就更大了。
像煉丹,光是藥理晏新安就背了七十多年,而幾十萬種藥材更是更是記了兩百多年。
再加上厚土所處的年代相隔甚遠,很多藥材與厚土那時候的變化巨大,厚土必須將這些藥材知識重新梳理然後在傳輸給他。
不過即便是這樣,厚土也從來沒有流露出一絲不耐煩。
所以那一聲師父,晏新安後來叫得心甘情願。
“我走了……”
晏新安背朝著墳包似的小土堆,右手使勁揮了兩下。
“哦。”厚土聲音有些落寞,卻也沒有說什麼常回來看我之類的。
“以後少笑點,會長皺紋的。”
“聽你的。”
“彆一天天的呆在底下,出來透透氣。”
“等你走了。”
“我就走一會……”
“哦!”
“我……”
“你怎麼這麼囉嗦。”
……
“師父!”
半晌沉默,隨即便是銀鈴般的笑聲。
“走吧。”
“彆想我,我很快就回來了。”
晏新安想了想,反正這時間流速不一樣,自己就算在外麵呆一年,這裡麵也不會過一秒。
這麼想的話,自己有點矯情了。
隨即雙眼一閉,離開之前隱約聽到什麼封印靈魂意識之類的詞,晏新安不明所以。
……
睜眼
晏新安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說到底,晏新安還隻是四品,一個強大的普通人而已。
一個前世今生加起來不過四十來歲的人,甚至都不算。
一千年,放在前世都是幾個王朝的更迭了。
如果不是小均界的特殊,這麼長的時間足夠晏新安忘掉現在的一切。
甚至不是厚土每天和他嘮叨,他可能連話都不會說了。
捏了捏拳頭,身體沒有任何不適,一切都如晏新安閉眼時一樣。
如果不是記憶中多了“億”些東西,晏新安甚至都懷疑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再看向鄭西覺和方知微時,竟有多了許久未見的老友一般的感覺。
晏新安不禁打了個寒顫,忙不迭的將這些奇怪的想法抖了出去。
“還好出來了,要是再多待幾百年,指不定會出什麼問題。”
晏新安喃喃說道。
“什麼?”
對於晏新安來說,時間可能已經過去了一千年,雖說這一千年可能並不像是在現實那般實實在在的度過。
然而對於沈無憂他們來說,不過是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