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會結束,音響裡還在播放燜餅樂隊的主打歌單。舞台下人頭湧動,圍了不少要簽名合照的粉絲。
慕南意想要嘗試擠進人群,在看到一個女生被旁邊舉著自拍杆的男生撞的身體傾斜時,她伸手扶了把,然後默默退出人群。
肩上忽的一輕,粉書包被轉移到了男生的左肩上,鮮亮活潑的顏色和他右肩的純黑色書包簡直格格不入。
“校服穿上,去那等著。”
一小時前用來遮陽的校服這回被搭在了身上,明明挺薄,可慕南意卻感覺空氣裡的涼意都避開了身上的校服外套。
她看著男生走進了人群。
沈聽肆真的好高啊。
在人群裡依舊紮眼。
約摸等了十幾分鐘。
“您好,可以給她寫個祝福語嗎?”
燜餅樂隊的隊長簽完名的手一頓,瞧了眼男生左肩上的粉書包,了然一笑。
“當然可以,想給女朋友送什麼祝福語?”
“不是女朋友。”沈聽肆垂眸說著。
這話讓樂隊隊長愣了一下,旋即他又聽到男生說。
“是很重要的人。”
尾調上揚,說這話時是笑著的。
“就寫。”沈聽肆頓了頓,視線透過層層疊疊的人群,投向某處角落,“下次哭泣,一定是喜極而泣。”
二月的晚風偏涼,貼上麵頰時,涼意絲絲縷縷鑽入毛孔,連帶著身子忍不住打起寒顫。
慕南意縮起身子,攏了攏身上的校服外套。
“幼年,把衣服穿好,夜裡涼。”
“你好囉嗦。”
“幼年……”
兩人的對話聲漸遠。
慕南意回頭,一男一女正朝著出口走。
一個想法突然湧上心頭。
或許蘇北寧並不是因為虧欠許幼年什麼才對她格外照顧。
這路遙馬急的人間,分離二字用生死概括遠遠不夠。有些離彆,未來竟要笑著迎接。
“在看什麼?走了。”
腦袋被人拍了一下。
慕南意回神,低頭看了看被塞進手中的精致卡片。背景是燜餅樂隊的集體照,最醒目的是空白處兩行字。
“我靠,這是燜餅寫給我話!!?”
“不是,那是我寫的。”
“哈哈哈少騙人了,燜餅的字我可不會認錯!!”
“……”
晚上回到家。
慕南意將卡片裝進了一個小袋子裡,掛在床頭沈聽肆平安夜送她的蘋果燈上。
她窩在細軟的地毯上,盯著燈看了一會,彎起嘴角,心裡不好的情緒全都一掃而空。
敲門聲忽然響起。
“歲歲,睡了嗎?”
慕南意起身去開門,愣了下,門外是穿著整齊的蘇北寧。
“這麼晚,要出門?”她問。
現在已經接近十一點,再過半個小時,她就準備睡了。
蘇北寧點了下頭,“有點急事。”
頓了頓,他將手中的小袋子遞給女孩。
“燜餅巡演來江遠了,可惜去的時候演出已經結束了,但給你要了親簽。”
慕南意垂眸看著袋子裡的卡片和紀念章,有些啞然。
蘇北寧是沒時間關注這些的,去演唱會現場估計也是碰巧撞上。
“北寧,李隊在催了。”
樓梯口突然傳來聲音。
慕南意抬眸,發現許幼年也站在那裡,一身簡單的便衣,卻遮擋不住眉眼之間的英氣。
“好了,早點休息。”蘇北寧抬手揉了下女孩的頭,轉身朝著樓梯走去。
“哥。”
蘇北寧停下,回頭。
慕南意忽然覺得眼下的場景似曾相識。
那日與蘇北寧在機場告彆,也是這樣,她看著他的背影,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