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戾額前幾縷碎發垂落,他緊抿著唇,似乎在壓抑著痛意。
他身上的傷口深可見骨,靈若手中的動作也不由得放輕柔。
鮮血不停往外冒著,靈若恨不得將那個打傷時戾的蛇妖千刀萬剮。
等處理完時戾的傷,她就要去找那個該死的蛇妖算賬。
草藥輕柔塗抹在少年緊致結實的腹部,她倒沒覺得不好意思,反倒是身邊的時戾,臉紅的如同煮熟了的蝦。
“狐妖姑娘我”
“我叫靈若。”靈若將時戾的衣衫放下,又拍了拍手上殘留的草藥,她壞心思起,在時戾的鼻尖輕輕點了一下。
高挺的鼻梁上沾染上了一點青綠。
而時戾依舊還是呆呆的,講話也變得有些結巴,“謝、謝,靈若姑娘。”
他的目光鎖在她的身上,從來沒有人或妖對他如此溫柔。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帶著濃烈的愛意,會是他的錯覺嗎?
她居然會觸碰如此醜陋肮臟的自己,身上的每一寸傷口都被她輕柔的撫過。
可誰又會喜歡一個不人不蛇,長相還如此醜陋的怪物呢。
時戾的黑眸逐漸變得晦暗。
忽的,舌尖傳來清甜的觸感,時戾無意識咬了下去,脆脆的果子在裡麵嘣開。
“吃個果子,甜嗎?剛剛采藥順便摘的。”
少年的唇角沾了一些果子的汁水,靈若指尖輕輕拭去,看著乖巧的愛人小口小口像是小獸在吃什麼珍貴的東西,她隻覺心軟一片。
“靈若姑娘你也吃。”時戾將咬了幾口的果子遞了過去,又覺不對,自己怎麼能拿吃過的果子給她呢。更何況這個果子本就是她給他的。
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停留在半空,似乎在後悔這一唐突的舉動。
時戾的心猛地被揪緊,捏著果子的手無意識收緊。
“嗯,甜的。”靈若自然而然的在他的果子上啃了一口,“好好休息,明天狐妖姐姐我去給你報仇。”
“這麼重的傷,那該死的蛇居然下此狠手。”她心疼的在他的臉上摩挲著。
她想給他報仇,就因為那個蛇達傷了他?
這是第一次,有人想要給他出頭,往常受了旁人欺負,他身上的傷也總會增添幾道,沒有人會為了他出手,他也不值得其他人為他出手。
“嗯。”時戾黑色的長睫翕動,果子已經被他啃完,此時正剩下一個果殼。
“乖乖睡覺。”靈若躺在山洞中平整的石頭上,她的狐尾此時不加掩飾全放了出來,有一搭沒一搭的拍打著,偶爾會掃到身旁時戾的掌心。
毛絨絨的尾巴,時戾掌心無意識的抓了一把,意識到這個舉動有些出格後,他渾身猶如充了血,每一根血管仿佛都在叫騰,臉也燙得可怕。
身邊的女子熟睡著,時戾坐了起來,黑夜中,他的豎瞳閃著幽深的光。
他俯身,似是在猶豫著要不要進行下一步的動作,最後卻是下定了決心,薄唇輕輕的在女子的臉龐上點了一下。
好軟。
她明天好像要給自己報仇。
可那個妖已經被他千刀萬剮了。
沒關係,他還能將蛇達拚湊起來。
時戾又回到了那個蛇達死去的地方,隻一揮手,周遭幽藍發黑的光閃動著,一個接一個的圓球出現,林中扭曲了一瞬,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虛幻。
原本死的連渣都不剩的蛇達又躺在那裡,胸口還微微起伏。
不知是否因為愛人在身側,靈若覺得今晚睡得格外安穩。
她撐起下巴,看著時戾清俊的睡顏,他的呼吸平和,斯文俊秀的唇緊抿,似乎是察覺到其他人的視線,時戾緩緩睜開了漂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