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到了蘇糖糖。
蘇糖糖抱著布老虎,大大的眼睛滿是迷茫。
似乎沉浸在父親中的死無法忘懷。
偌大的宅子,就隻剩下她一個幼童。
蘇糖糖不懂發生了什麼,隻記得父親離開之前,抱著她溫柔地哄道“糖糖,等爹這次回來,我們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隻是很快,父親的麵容變得扭曲“你的叔父不是個好的,搶了祖父留給我的東西。這次假情假意,還邀我一同去行商,幸好爹”
蘇嚴很快住了嘴,意識到接下來不能叫女兒知曉,摸了摸她的頭,讓她早點歇息。
蘇糖糖一直在等著父親回來。
再見到時,就隻是父親血肉模糊的屍身。
以及不願出席父親喪禮的叔父。
哪裡還有不懂的。
此時叔父就站在她的麵前,問她願不願意跟他離開,把她接到蘇府去。
蘇肅歎了一口氣,想到蘇糖糖的一個小女娃,失去雙親也太過可憐,便帶著回了蘇府養著。
燃了半邊的黃紙靜靜躺在地上,風一吹落在蘇糖糖的裙袂邊。
“這不可能,你都是騙我的,都是騙我的。”
蘇糖糖難以相信父親居然是這種人。
是父親想要害叔父,結果被山匪錯認成了叔父,才會被砍到血肉模糊。
“我本不欲告知你真相,隻想著將其當成一個意外。”蘇肅撫著胡子。
他也沒有想到這麼些年,侄女一直是這麼想的他。
靈若眸光淡淡,她不帶任何一絲情緒開口“是或不是,官府中應有山匪記載的供詞,你大可以去看看。”
蘇糖糖跌坐在地上。
蘇肅對著蘇糖糖搖了搖頭,“你父親留下的鋪子和地契,我本想著幫你保管,待到你出嫁時將其作為嫁妝交還。”
他頓了一下“明日我便差下人拿給你。”
說完蘇肅便走了。
蘇靈若沒有理會跌坐在地上的蘇糖糖,也轉身離開了這裡。
見女兒也出來了,蘇肅開口說道“若兒,我竟不知糖糖是這麼看待我。”
“父親將蘇糖糖當做孩子,隱瞞真相,卻忘了有時候,有些事情是斷然不能瞞的。”蘇靈若搖了搖頭,“蘇糖糖恨父親,即使父親告知真相,心中那道坎兒也不是那麼好過的。”
倒不如一開始就將真相血淋淋的剝開。
“為父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對待糖糖了。”
“她會離開這裡的,父親也莫要多想了。”
果然第二日,蘇糖糖拿走了地契,還留下了一句,脫離蘇府,與蘇府再無關係,便離開了蘇府。
去往了山上的莊子裡。
那是蘇嚴留下來的產業。
鶯鳥啼叫,山中的空氣清新,蘇糖糖已經在莊子上住了好些天了。
還是沒有從真相中恍過神來。
她很難做到不去怪叔父。
父親固然有錯,可叔父為何見死不救,眼睜睜看著父親慘死於刀下。
蘇糖糖全然忘了,蘇肅沒有任何武力值,也沒有帶多少侍衛,和山匪拚命,無異於以卵擊石,白白送死。
更何況,要不是山匪將蘇肅誤認成蘇允,蘇肅也不一定能活下來。
她隻覺鬱結於心,哪哪都不舒服,推開大門,拒絕了下人的陪同,獨自走在山間。
山間的景色確實不錯,亂雲飛渡,青水氤氳。
蘇靈若上了山,走在小路上,距離原男主受傷的地方已經很近了。
她的嗅覺一直很靈敏,循著血腥味來源的方向走去,很快便來到了山洞的洞口。
洞府裡的男人,緊抿著薄唇,多情漂亮的一雙桃花眼因為劇痛變得有些失色。
謝恒之已經重傷了好幾天了。
這幾天他一直待在洞府裡,躲過了好幾波追殺。
那都是謝文之派過來的刺客,在這山中搜羅了好幾次,都沒有找到他。
距離最近的一次,刺客與他隻有一步的距離,謝恒之躲在山洞中臟兮兮的草垛裡,屏著呼吸,成功躲避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