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開始千醉隻是靜靜的看著,看著他們舉案齊眉,見證他們琴瑟和鳴。
他應該祝福夜歡的,也應該看著她幸福的。
可是千醉做不到,江潮的親族因為夜歡的身份看輕夜歡,江潮也放任著夜歡受委屈。
他憑什麼讓夜歡受委屈?若是換了他,定然不會叫旁人輕賤夜歡。
既然江潮不知道珍惜,那麼就換一個人吧。
讓他給夜歡幸福。
也幸好夜歡願意跟著他走,回到寨子後,他們很快成了婚,夜歡所有的視線也逐漸被他占據。
真好,她不再隻拿自己當弟弟了。
成婚後夜歡並沒有關注江潮的死活,自然也不會知道江潮的反應。
江潮失去愛妻,肝腸寸斷,痛不欲生,與江氏族人斷了關係,立誓此生隻有一個妻子,也隻有一個女兒。
夜歡在時所想要擁有的,倒是在她“死”後一一得到了。
這些事情,千醉並沒有和夜歡說,他怕她心軟。
畢竟夜歡和江潮還有一個女兒,血緣羈絆是怎麼也切不斷的,千醉很卑鄙,他隻愛夜歡,他不愛她的女兒。
如果那個人是他的親生女兒,他也不愛她。
他隻喜歡夜歡,想要那雙漂亮的眸子隻裝載著他,不想有任何無關的第三者打擾。
包括孩子。
若是他與夜歡有了孩子,孩子必然會占據她的心神,千醉不想要。
或許他會愛屋及烏,就像他愛夜歡的親族一樣。
可那些親族與他們的相處不過片刻,孩子卻不一樣,它們會霸占夜歡,她的喜怒哀樂也會與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掛鉤。
急促的狂風胡亂掀動著青石板上的積水,雨愈發大了,如白珠雨簾,遮擋了一切視線。
雨水飛濺,落在千醉的手背上,冰涼的雨水中止了他所有繁雜的思緒。門外忽然傳來走動的聲音,落雨之下,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隨之出現。
男子身上的黑色玄衣已被雨水浸透,衣擺也隨風翻飛,緊緊貼合著他修長挺拔的身軀,雨水順著男子臉龐劃落,滴在他緊抿的薄唇上,雲寂隨意擦了擦,徑直朝著夜歡走去。
他未曾開口,但周遭已經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千醉擋在了夜歡前麵,默默握緊了腰上的劍柄。
肅殺之氣在狹小的客棧彌漫,千醉已經準備拔劍與麵前看起來十分危險的男人一戰,就在這個時候,黑衣男人卻忽然開口,聲音冰冷,如同被雨水浸潤過,“我來解蠱。”
雇主啊。
夜歡掃開擋在前麵的千醉,不滿說道,“怎麼才來。”
再不來她真的要走了,要不是看在那些個寶貝上,她才不會等麵前的男人這麼久。
“伸出手來。”
夜歡一探,隨即冷笑,“這位公子,你莫不是拿我尋開心?”
這個人身上哪來蠱,哪有情蠱?
看信中描述的症狀,夜歡還以為這人中蠱頗深,不然也不會有那些個行為,可這男人分明好好的,體內也沒有蠱蟲。
客棧的桌子瞬間碎裂,雲寂站起身,黑眸中滿是威脅,“收了我的好處,卻不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