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靈若的視線，裡麵的女人也開始瘋狂撞擊著欄杆，眼裡滿是不甘的神色，還帶著些許憐憫。
動靜太大，張大娘側頭咒罵，“你再撞一個試試，等下就讓我兒子來收拾你。”
她又轉過頭，對著靈若說道：“要是你不乖的話，這就是你的下場。”
靈若依舊是滿眼懵懂，像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張大娘見靈若乖乖的，也沒有喊著要爸爸媽媽，對此十分滿意，雖然是個小丫頭片子，但勝在好看，孫子應該也會喜歡。
低矮的房屋，各家各戶門口還有人坐著閒聊，其中一個扇著蒲扇的中年婦女見了張大娘，停下手中的動作，“喲，張嬸，這是你新買的童養媳嗎？”
“是啊。”張大娘停下腳步，和中年婦女嘮嗑著，“還是小孩子好，不記事，養幾年就好了，哪像我的兒媳婦，買了這麼多年，生下孩子了，還不老實，總想著跑。”
中年婦女點點頭，“是啊，早些年來剛過來的時候，誰不是想逃嗎？你看我，當年不也反抗得那麼狠，腿都打斷了，現在呢，還不是老實了，當我家老李的媳婦。”
“誰都不是這麼過來的，有了孩子就好了。”
靈若卻莫名感到一陣惡寒。
“前陣子小成家的媳婦還想跑來著，還不是被我們抓到了。”中年婦女的目光再次落到靈若身上，“要不然說還是你聰明呢，買個小的，還能給家裡乾活，跑也跑不遠。”
靈若一直不說話，透過門扉，她看到了正廳內擺放著的照片，裡麵的女人約莫二十歲，漂亮得很，身邊卻跟著一個四十歲的男人，很明顯，這個中年婦女也是被拐賣來的。
清脆的童聲打破了兩人家長裡短的交談，“照片裡的是阿姨嗎？好漂亮哦。”
聽到有人誇自己，中年婦女笑得和花一樣，“你這新買的女孩嘴還真是甜，是阿姨哦。”
“阿姨是a市的學生吧？”靈若又接著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中年婦女似是想起了往事，眼底流露回憶的神色，那個時候的她還年輕，還對未來充滿著情緒。
想這些做什麼呢，徒增煩惱，她也回不去了，這麼些年來，也早就認命。
甚至成為了為虎作倀的悵鬼。
“阿姨的衣服上有a市大學的徽章，最近是a市百年校慶，阿姨有想回去看看嗎？”
中年婦女的笑容一僵，心臟卻忍不住抽抽直痛，她也已經有許多年沒有離開這裡了，更彆提回去母校看看了。
張大娘直接打斷了靈若，“提那些乾什麼，你個小孩子懂什麼。”
她還想繼續和中年婦女聊著家長裡短，可中年婦女整個人的魂就像飄了一樣，任張大娘再怎麼言語，她都隻嗯哦兩聲。
隻得匆匆告辭，張大娘警告靈若，“你彆想著逃走，知道嗎？”
靈若點點頭，“知道了。”
他們幾乎走遍了整個村落，張大娘也和村子裡的人嘮了一會嗑，介紹靈若說這是新買的姑娘。
張大娘才不是好心介紹村裡人給靈若認識，她把靈若帶著在村裡人那裡過目，實則也是監控，如果靈若有一絲想要逃跑的舉動，村裡人看到了也知道是哪家買來的孩子，也能把她抓了送回去。
靈若也看到了那幾個被買的小孩子，幾個男孩臉上滿是淚痕，因著不乖，還被用繩索捆綁恐嚇著，他們也看到了靈若，眼裡迸發出了怒意，憑什麼被她就好好的，沒有被綁著。
這個女孩難道不想跑嗎？
買了幾個小男孩的戶主看到張大娘買的小孩沒有鬨，很是訝異，張大娘則是洋洋得意說買了個乖的，讓靈若過去勸勸那幾個孩子。
男孩們見靈若過來了，壓低聲音道：“喂，你難道不想跑嗎？”
繩索被瘋狂撕扯著，男孩繼續道：“我們合作，你快幫我解開繩索，我帶著你現在就跑。”
靈若：
和這個蠢貨合作，沒過一會她肯定就會被抓回去。現在是白天，亮堂得很，根本就不適合逃跑，再者大人都在外麵，她要是幫著這個男孩解開，下一個被捆上的怕不是自己。
她沒有理會男孩的尖叫，隻是溫柔的說，“你乖乖聽話，叔叔阿姨就會給你解綁的，我們隻是小孩子，能跑到哪裡呢，乖乖聽話還能吃飽飯，你不要做無畏的掙紮了。”
牆外偷聽的大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些男孩的處境相比較被賣的女孩，已經好很多了，買男孩的買主家裡大都是女孩，買男孩是為了讓自己有個根，家裡的重活計也不可能會讓這些男孩乾，他們還有姐姐妹妹的伺候，除非買主自己生下個男孩，不然這些男孩還是能過上相對安穩的日子的。
這幾日從村子裡走到村子門口，靈若一直在悄悄觀望著四周的環境，四麵環山，通往縣城的唯有鄉間的一條小路。
座機電話隻有村長家有，報警的話也是報到縣城，這裡地處偏僻，大都沾親帶故，這座村子看起來也是經常進行人口買賣，人們對這種行為都習以為常。
她想要離開，或許要去往縣城，隻是有這麼一大群村人看著，她怕是也不好逃走，身上又無半分錢。
張家好像是張大娘管錢
跟著張大娘回了張家，又路過了那個女人，感受到女人投來的視線，靈若偏頭，回以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晚飯時，張大娘的兒子張牛也帶著孫子張小牛回來了，張牛見了靈若，臉上帶著幾分色咪咪的笑，“小姑娘，我是爸爸啊。”
說完，便想著將靈若抱在懷中。
張小牛高高抬頭，朝著靈若冷哼一聲，“你就是我未來的媳婦？”
恰好這時，張大娘把廚房的飯菜端了上來，她分給了靈若一碗稀粥，一個饅頭，“這是你的晚餐，去角落吃。”
然後又拿出了半個饅頭，“去，給院子裡的女人。”
靈若接過稀粥和一個半饅頭，走了出去，來到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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