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巡邏哨派出去的河麵巡邏隊有什麼異常?”皇甫嵩對身後跟隨的校尉問道。
“回大人,暫未有預警傳來!”那小校看著皇甫嵩緊皺的眉頭,知曉將軍這時在擔心草原人會趁著大霧掩護摸過來,於是繼續道:“大人,這河上大霧看似是掩護渡河的好時機,但其實不然。”
“嗯?難道還有什麼玄機不成?”皇甫嵩回頭看著小校等著對方解釋。
“黃河水流湍急,就算再孟津這段稍微平緩了一些,但仍比其它河流湍急,河上之舟若是稍不注意便會順水而下,眨眼間千裡而過,
平日裡天氣晴朗的話船夫還可以目視對岸為坐標,及時調成船隻角度與方位,可這大霧中無法目視對岸,周圍更是沒有參照之物,所以要想趁著大霧過來,這些草原人恐怕出發時在並州,靠岸時已經被水流衝到了兗州,哈哈。”
小校解釋的頗為詳細,聽的皇甫嵩也是止不住點頭,可話雖如此,但他總感覺心中有些憂慮。
“咚!”
“咚咚,咚!”
突然,孟津港正前方,一陣鼓聲穿破層層濃霧傳到了城牆之上,緊隨其後,大地震動。
城頭上的皇甫嵩眸子一縮,急忙探出頭朝前方張望,猛然一片黑黑壓壓的人潮推開霧氣,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他眼前。
腳步聲震動大地,他們前方是密集的騎兵隊列,後方則是看不到儘頭的草原人,這些人頭戴灰色氈帽,身穿著黑色皮甲,若夏日滾滾黑雲般連綿不絕,壓城摧寨而來。
城樓上,皇甫嵩望著眼前的一幕,心頭一顫,喃喃道:“黃河呢,巡邏士卒呢!是怎麼過來的......!”
隨即他便猛然抖一個激靈,轉頭怒喝道:“敵襲!全軍備戰!”
他身邊剛才還一副信誓旦旦的小校急忙領命前去。
孟津港駐守了八萬大軍,占據了整個司隸大軍的三分之一,每個城牆垛口都擠了兩三個弓弩手,還有幾個負責丟擂石滾木的士卒。
隨著城樓上的戰鼓敲響,備戰的號令發出,各個弓箭手都開始搭弩張弓,隨時準備將箭雨潑灑到對麵草原人的頭上。
草原大軍仍然大踏步前來,他們越來越靠近,腳步踏地發出轟鳴聲便愈發清晰,像是炸雷一般一下下在守城漢軍士卒們的的心頭炸響。
可就在草原人到達一箭之地,城頭守軍已經蓄勢待發時,隻聽見草原人軍陣後方,突然傳來了一聲重物劃破空氣嗚鳴聲,緊隨其後孟津港的城頭上便落下了一顆巨石。
“轟!”
巨石與城牆碰撞,兩者分彆破碎,炸出大片碎屑,附近一隊士卒躲閃不及,五人全部被碎石擊穿了身體陣亡當場,隨後便是投石車接連不斷的轟鳴聲。
“該死!這些草原蠻子居然知道用器械了!”皇甫嵩隱在一城垛後,氣惱的盯著下方的草原大軍。
這次草原人準備的非常充分,不僅僅有壓製的投石車,還有大量的雲梯、巢車、衝車,這些都是從並州各地繳獲的。
草原人大軍高舉盾牌一邊防禦城頭上的箭矢,一邊推著攻城器械繼續逼近,在到達城牆下五百步時,進攻的號角吹響,最前方的草原人方陣爆發出驚天的喊殺聲,突然加快腳步,向著城牆下衝去。
孟津港上的箭矢不斷,還有數不清的擂石滾木從城牆上丟下來,落在人群中還伴隨著一陣恐怖的骨頭斷裂的聲音。
不一會,城牆下草原人的屍體便層層疊疊,姿態可怖的堆積了起來,而殷紅的鮮血更是將腳下的堅硬的土地都沁成了滑膩的血泥。
“散開散開!彆擠在一起,讓雲梯快靠上來!那邊的人散開不要擋巢車的路!”草原人的軍吏揮舞的長刀怒聲大喝,隨即便一腳將一個推雲梯的士兵踹倒,自己頂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