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天氣涼得有些快,蘇曉檣裹了裹外套,在門口駐足了片刻,從緩緩推開老舊的大門。
院子裡冷冷清清的。
蘇曉檣目光落在老槐樹下,昔日喜歡躺在樹下躺椅上講故事的老人已經不在了。
躺椅上鋪了一層落葉。
陽光透過樹的縫隙投下斑駁的光影,那從樹上凋零的落葉,與風述說著往事。
蘇曉檣輕輕打掃了一番,然後在樹下的躺椅上輕輕躺下。
院子本來就很安靜。
老人離開後,就更安靜了。
在過去的很多個日子裡,老人是否也經常躺在這裡,向老樹講著無人知曉的故事,思念著再也見不到的人?
深秋已經沒了蟬鳴,院子裡也沒了生氣。
蘇曉檣在樹下待了好一會,才慢慢站了起來。
她伸手摸了摸口袋,拿出老人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
那是把老舊的鑰匙。
她拿著鑰匙,推開了房門,進了老人的臥室。
在臥室櫃台的第三格抽屜裡,蘇曉檣找到了那個暗格。
暗格後麵上了鎖。
蘇曉檣用鑰匙打開後,入眼便是一隻巴掌大的盒子。
盒子下麵壓著一封信。
蘇曉檣取出那封信打開,那是老人留給她的話。
【孩子,對不起,如果你還活著的話。
但這改變不了我利用你的事實。
奶奶的生命不多了,為了我的目的,奶奶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奶奶這樣的人,注定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世界的另一麵,就如同深淵。
進入過深淵的人,是很難再出來的。
權利,**,野心,在這裡都能夠得到,都會野蠻滋生。
如果你看到了這封信,那麼,你已經見識過深淵了。
如果你有什麼必須要去做的事情,有什麼執著一生的事情,那麼你可能需要‘它’。
但你要記住,你一旦用了,就沒有回頭路了,也沒有後悔的資格了。
你將被‘它’折磨一生,直至‘它’完全侵蝕你的理智,讓你完全墮落成隻會殺戮的怪物。
人們凝視深淵時,他們就已經身處深淵。
你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孩子,可要想好了。】
蘇曉檣沉默了許久,疊好信封,重新放回了暗格裡。
她拿起那個盒子輕輕打開。
隻見裡麵裝著一支小小的,手指長的試管。
試管裡,是鮮紅色奪目耀眼的液體。
就像是某種東西的血液。
隻是,那種血液,呈現出一粒一粒的狀態,就像是一顆顆細小且瑰麗的紅寶石。
蘇曉檣知道,這就是惡魔的誘惑。
她把鑰匙連同試管一同放進盒子裡,輕輕合上。
她不喜歡那樣的人。
瘋狂,殘忍,暴戾,就像是一頭沒有理智的野獸。
所以,她也更討厭,或者說,害怕自己成為那樣的人。
蘇曉檣關好門,來到院子老樹下的那口井裡,把手中的盒子丟了進去,看著盒子慢慢沉入井底,直至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