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白袍軍遠遠停在強弩射程範圍之外,鞠義麵色鐵青,雙拳捏得咯吱作響;白袍軍耍無賴,真令人火大!
“前軍戒備,中軍待命,後軍拔營!”鞠義怒火中燒,你們不攻,老子來攻。
鞠義的將令,很快下達,冀州軍前軍與周倉對峙,後軍開始拔營。
“轟隆隆!”
而趙雲一方,怎麼可能會讓鞠義得逞,昨夜向南奔去,再未出現的騎兵回來了,不過少了一半,大約一千騎。
雖然隻有一千騎,但其勢如洪流,數千蹄叩擊大地的轟鳴聲,依舊令人極為震撼,他們飛馳而來,向冀州軍後方繞去,意圖乾擾後軍拔營。
“真無恥!”
鞠義咬牙切齒,牙縫中蹦出這三個字。
因有一千騎兵在後方乾擾,冀州軍後軍無法安心拔營,必須時刻戒備騎兵偷襲,拔營的速度自然大受影響。
當後軍完成拔營,溫和的太陽已高高升起。
鞠義雙目充血,傳令道“後軍護衛中軍,中軍造飯!”
一天一夜沒有休息,還可以強撐一下,但這肚子總不能餓著,鞠義深知必須讓部下吃上飯,不然情況隻會更糟。
無力感遍布審配全身,己方出去的一曲斥候,沒有一個回來,想來多半是被捕殺了,而步軍又被困在這毫無阻攔的平原上,這可真是一場噩夢。
“鞠將軍,派人向主公求援吧!”
在這種身心俱疲的打擊下,審配非常無力;任他如何聰明,也毫無作用。
因為,趙雲沒想過正麵與他們作戰,隻想一點點的打擊他們的意誌,一步步將他們耗死。
鞠義憤怒中帶著疲憊,對審配點了點頭。
眼下,作為行軍耳目的斥候,估計是沒了,他就成了瞎子和聾子,外界什麼情況他毫無所知!
最可恨的是,趙雲還用這種無賴的車輪疲敵計。
為今之計,隻能向方城求援,再這麼耗下去,最多三天,大家的心態也會崩潰,那才是噩夢。
…………
安次城。
城上,張合向西極目遠眺;今早,城外的白袍軍全部撤走了,前幾日在城外挖壕溝、築壁壘的俘虜,也不知被白袍軍押解去哪裡了?
反正現在,安次城外隻留下壕溝和壁壘,空無一人。
張合一見這種情況,他不知道趙雲葫蘆裡賣什麼藥?
昨日之前,都是一副將他圍死的架勢;而今,就這樣輕易放棄城外構築的圍城工事。
這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趙雲是覺得俘虜沒事乾,故意給俘虜找事乾?
隨即,張合自嘲地笑了笑,我怎麼冒出這樣可笑的想法?
趙雲用兵詭詐多變,一定不是無意為之!
那麼,趙雲為何就這樣撤走了?
“將軍,現在怎麼辦?”
副將卑弘與張合一樣,有點發懵;趙雲在城外構築的圍城工事基本完成了,但是趙雲卻撤兵了,那城外的工事豈不是白乾了?
張合收回遠眺的目光,看向城下的壕溝、壁壘,說道
“從城中召集青壯,令其出城推倒壁壘,填平壕溝!”
雖然不知道趙雲到底打什麼主意,但城外的壁壘、壕溝對他總是不利的,必須拔除。
而他兵力有限,自然不能派自己人去乾,城中青壯就是不錯的勞力。
“諾!”
卑弘抱拳應諾;帶著一隊甲士去縣署找安次令鄺獻,命鄺獻組織青壯出城。
……
安次以北,往廣陽的官道上,近萬俘虜被一部騎兵驅趕北行。
這近萬俘虜,而今對趙雲來說是隱患,因為他在安次總兵力也就一萬。
而鞠義東進兩萬大軍,安次城內張合還有一支人馬。
如果這近萬俘虜還留在安次,一旦開戰,必然是個隱患。
於是,趙雲派人將這一萬俘虜押解至廣陽,請老丈人甄逸,用稀粥吊著命,並派私兵看押。
安次城以西三十裡,有一片光禿禿的樹林,此刻,趙雲麾下近三千騎兵,正在林中休整。
趙雲身著銀甲,坐在樹下,背靠樹乾,正在睡覺…
昨夜下半夜,一直由他率領近三千鐵騎,對鞠義進行襲擾,弄得冀州軍一夜未睡,但他麾下的人也很疲憊。
不過,他這一邊可以換著休息。
整個林中,到處都是戰馬拴在樹乾上,地上橫七豎八睡一片的著甲騎士,響起一片均勻的呼吸聲,當然也有如雷的鼾聲。
忽然,林中響起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趙雲六識極為靈敏,緩緩睜開一雙如電的星目。
隻見,一名身輕如燕的英武少年映入眼前。
“果如主公所料,張合用安次城中青壯清理城外壁壘和壕溝!”
英武少年一身精良的斥候裝備,在趙雲麵前崇敬道。
趙雲目光一凜“一切按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