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插手了嗎?”謝容玄反問。
薑廣山一下被堵住。
馬氏就沒有見過這麼無賴的人。
薑高誌道:“謝世子,你剛剛的行為是插手我家家事。”
“哦,你插手我錢袋子可以,我插手你家事不行?”謝容玄問。
薑高誌臉色一變。
薑廣山馬上問:“什麼事?”
“父親!”薑高誌害怕了。
謝容玄道:“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高誌向我借三千兩銀子,去怡紅院找姑娘,哦,還養了個外室。”
薑廣山大怒:“高——”
“東寧伯,你等會兒再發怒,我還有彆的事情要說。”
薑廣山不解地看向謝容玄。
謝容玄道:“你兩個女兒呢,前幾日把定靜伯府七姑娘推下水,定靜伯夫人記著呢。”
薑廣山瞪眼:“還有這事兒?”
“先彆怒,先彆怒,還有——”
薑廣山大驚:“還有?”
謝容玄閒閒道:“還有你媳婦兒啊,哦,就是你身邊這位高貴大方的東寧伯夫人,在外麵放印子錢,這可是違法的事情。”
薑廣山定住了。
謝容玄提醒道:“好了,伯爺,你可以發怒了,發吧,發完以後,把三千兩銀子還給本世子,彆耍賴。”
薑廣山一腔怒火,忽然之間不知道如何發出來了。
“有外人在,你不好意思發火是嗎?”謝容玄調侃。
薑廣山又怒又氣又不知道說什麼。
“那行,你們家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我先告辭了。”
“不送了。”薑廣山語氣不好。
謝容玄走到薑元意身邊道:“這兒也沒有你的事情,走。”
薑元意向薑廣山行一禮,跟著謝容玄走出東寧伯府的正堂,走到無人的園子裡,她道:“謝世子,多謝你。”
謝容玄從懷裡掏出兩本醫書給她:“給。”
“你專門來送書的?”
“嗯,然後就看到他們欺負你。”謝容玄道。
擔心謝容玄又說她軟弱,薑元意低頭道:“我反抗了,上次和你們分開,夫人她們就說難聽的話,我就用人情往來壓了她們,可她們這次又陷害我。”
“嗯,你做得不錯。”謝容玄誇獎。
薑元意抬頭,杏眼發亮:“真的?”
“真的,剛剛你沒有拖小爺的後腿,關鍵時候要了保證書保全自己,很不錯。”就說薑元意是聰明的,謝容玄很開心她能夠主動地為自己著想。
薑元意眼中都是喜悅。
謝容玄從懷裡又掏出一遝紙,塞到薑元意手中。
“這是什麼?”薑元意不解地問。
“馬氏放印子錢的證據、薑高誌欠的欠條、薑彩婕和薑彩晶在姑娘圈做的壞事,你都保存著,他們敢對你不利,你就拿這個治他們。”這些都是謝容玄特意收集的。
薑元意看到以後,眼睛發紅。
“怎麼了?”謝容玄一下慌張起來。
今日謝容玄在正堂上,看似離譜,其實他的言行舉止都在告訴薑廣山和馬氏幾人,薑元意是他護著的,若是他們敢動薑元意一根汗毛,他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們不好過。
薑元意看的明明白白,她心裡溫暖無比,望著謝容玄,有些哽咽道:“謝世子,謝謝你。”
“我們是好友,說什麼謝?”謝容玄笑著道。
薑元意低頭不語。
“好了,我走了。”謝容玄道。
薑元意驚訝:“這麼快?”
“我是外男,再這樣單獨和你聊一會兒,就有人說你閒話。”謝容玄轉身就走。
薑元意莫名地不舍。
謝容玄忽然又回頭。
薑元意一愣。
謝容玄用口型道:“回頭我偷偷找你聊。”
薑元意笑了。
謝容玄抬步離開。
薑元意愉快地朝西小院走,迎麵急匆匆走來姚姨娘三人,她連忙和她說明原因,順便把謝容玄也說出來。
姚姨娘三人都誇謝容玄好人。
薑元意沒有多說,她抱著醫書回去閱讀。
薑廣山幾人因為謝容玄那次的“警告”,一家子鬨的雞犬不寧,也沒有再找過薑元意的事兒,謝容玄倒是隔三差五帶醫書過來,坐在院牆上同薑元意說話。
薑元意或喜或羞地與他聊著。
春去、夏走、秋季來。
薑元意坐在石桌前,一邊看醫書,一邊等謝容玄。
“元意。”謝容玄忽然冒出腦袋。
薑元意立馬就笑了,舒適又美好。
“在等小爺?”謝容玄跳坐到院牆上。
薑元意點頭。
“真乖。”謝容玄笑,笑著笑著臉上浮現了惆悵。
薑元意敏銳地察覺到了,問:“怎麼了?”
“北邊關打仗了。”謝容玄道。
薑元意心裡一驚,試探著:“你要去北邊關了?”
謝容玄點頭。
“什麼時候去?”
“三日後。”
薑元意還要說什麼,薑若筠和姚姨娘從外麵回來。
“等我凱旋,再來找你。”謝容玄離開。
薑元意驀地心裡一空,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謝容玄要去打仗了,她希望他再來西小院一次,和她說清楚,可她等待兩日,都不見他出現。
第三日天剛微微亮,她跑到京城城門口。
城門還沒有開。
薑元意在旁邊等待著。
忽然城門打開。
小商販一湧而入,有的挑著擔子,有的趕著騾子,有的推著牛車……人很多,薑元意嚇的趕緊讓路。
就在這時候清脆的馬蹄聲響過。
她抬眼看到謝容玄和謝平二人斜跨著包袱,騎著馬兒,飛馳而過,她張嘴喊:“謝容玄。”
謝容玄和謝平都沒有聽到。
薑元意連忙去追:“謝容玄!”
兩匹馬兒奔向微亮的天際。
薑元意根本追不上,眼睜睜看著他們消失,腦子是謝容玄燦爛的笑容、放肆的語言、不羈的做事風格、溫暖的鼓勵……她忍不住捂臉痛哭。
“怎麼又哭了?”謝容玄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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