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縉從業快30年了,什麼樣的作家沒見過,像方言這種要求,早就是司空見慣。
“岩子要寫劇本,當然可以,不過電影劇本和小說是兩種文學形式,不知道之前你有沒有了解過,或者寫過劇本?”
“沒寫過,但怎麼寫,我略懂一點點。”
方言早就給自己找好了懂劇本的理由。
中戲就在南鑼鼓巷的東棉花胡同,離自家的胡同並不遠,難免耳濡目染,喜歡上電影。
事實,也確實如此。
上輩子如果不經商的話,還真想過當演員,特彆是像侯總那樣的國家一級三級演員。
不羨鴛鴦不羨仙,羨慕侯總每一天。
“沒關係。”
話裡七分真三分假,謝縉信以為真,“我們上影廠是非常支持原著作者參與劇本創作,一定會全力協助你寫好《牧馬人》的劇本。”
“是嘛!”
方言滿意地點點頭。
現在是文藝界,而不是後世的娛樂圈。
編劇和作家一肩挑的現象很普遍,地位和話語權非常高,僅次於導演,甚至有時候還要超過導演,說不能瞎改,就不能瞎改。
而且,待遇和稿酬也相當高!
比如,《第二個春天》這部被《三體》借鑒台詞的老電影,“自然選擇號,前進四”,就來自於這部老電影的台詞,“海鷹,前進三”。
八一廠給編劇的稿費,就有500塊!
還是七十年代!
相當於一個普通工人一年多的工資!
而且還不算寫劇本期間的各種津貼補助。
果然,這年頭還是搞文藝的吃香!
…………
不一會兒,烤鴨、鴨湯等端上了桌。
方言夾起薄薄的鴨肉片,沾上甜麵醬,放在荷葉餅,再卷上幾根蔥絲,再沾上甜麵醬。
一入口,肥而不膩得能在舌尖上跳芭蕾。
這叫一個地道!
眾人紛紛卷著荷葉餅,大快朵頤。
“這北京烤鴨,果然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謝縉不禁感慨。
“沒錯。”
方言玩味道“有句俗話是這麼說的,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就要吃烤鴨;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都在吃烤鴨;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啊,還是吃烤鴨!”
“哈哈!”
頃刻間,哄堂大笑。
“謝導,乾杯。”
方言嫻熟地活躍起酒桌的氣氛。
“乾。”
謝縉喝了一盅,但不忘正業,問到《牧馬人》的劇本構思,特彆是電影要表達什麼。
“表達的內核很簡單,四個字概括。”
方言伸出4根手指“愛國主義。”
“對對對,就像那句詩寫的,‘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謝縉點頭認同道。
“再來四個字,就是奮發向上。”
方言說“《牧馬人》表麵看上去像傷痕文學,但其實是在傷痕中反思,謝導要拍的《牧馬人》,必須要挖掘出小說積極、陽光的一麵,如果能給觀眾帶來生活的信心和力量,能讓這個時代迷茫頹廢的人們重新振作起來。”
然後倒酒說“拍成這樣的《牧馬人》,才是我認為成功的電影,您覺得呢?”
“一樣!和我想的一樣!”
謝縉激動地拍了拍桌子。
“真的?”
方言舉起酒盅,“那我和謝導算是想到一塊去了,酒逢知己千杯少,來,再乾一杯。”
謝縉臉色微紅,“不知道岩子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寫劇本?”
“就從今晚7點鐘開始。”
方言用戲謔的口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