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師,您準備什麼時候回京?」
龔樰慢步在走廊裡,一想到兩人很快就要分彆,一臉憂傷,心裡不是滋味。
「這得看給我買的票是什麼時候。」
方言道:「估摸著也就這一兩天吧。」
龔樰喔了一聲,心猛地下沉了下。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方言道:「雖然我也很想跟你們去,可以的話,最好去看看我曾經插隊的地方,但我已經跟村葆約好了"燕京再會",可不能失約。」
接著感慨了一句,「而且算了算,我已經差不多有一個月沒回家,該回去看看了。」
一聽到「家」,龔樰不禁失神。
看到她腳步放緩,方言也慢了下來:
「想家了?」
「嗯,算算日子,我也快一個月了。」
龔樰眼波流轉,又是離彆,又是思家,愁上加愁,眉毛微微蹙起,如雲遮月般。
「好在用不了多久,你我都能回家了。」
方言走下樓梯,瞥了一眼。
龔樰輕點下頭,沉默不語,心想著家可以隨時都能回,可人卻未必隨時都能見到。
兩人來到龔樰房間所處的樓層,剛到樓梯口,章瑜、趙靜等人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守株待兔的郭凱閔不假思索地喊道:
「剛石子,恭喜恭喜,我都聽章瑜講……」
「不要亂說,方老師在這兒呢!」
龔樰聽到「剛石子」,立馬一個激靈。
「啊!」
郭凱閔注意到方老師,嚇了一跳,想要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剛(戇)石子"?」
「滬市話裡,"剛"這個字的意思可不好。」
方言忍不住想到,罵人"剛|卵",等於"戇|卵",就是笨蛋、傻瓜的意思。
龔樰雙頰發紅,解釋說這隻是當初拍《好事多磨》的時候,為了方便入戲,互相給對方的角色起了外號,亂取的名,做不得數。
方言挑了挑眉,看向郭凱閔:
「那她叫你什麼呢?」
「方老師,她在劇組裡叫我"剛剛"。」
郭凱閔好像小學生般,向老師告狀,說這個詞用滬市話來說,就是傻冒,太欺負人了!
龔樰立馬搶過話:「是因為戲裡他演的角色,竟然放著那麼好的妻子不要,還三番兩次地錯怪她,所以我才叫他"剛剛"。」
方言看著她慌裡慌張的樣子,笑而不語。
郭凱閔一臉不服氣的說:「她就是覺得比我厲害,所以我就叫她"剛石子"。」
龔樰道:「他這是蓄意報複我,戲裡我是個死乞白賴的人,所以就叫我"剛石子"。」
不等方言開口,章瑜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說:「方老師,龔樰姐現在叫"鋼石子",鋼鐵的"鋼",不是那個"剛剛"的"剛"了。」
「為什麼會取這個名兒?」
方言饒有興趣道,「難不成是像鋼鐵和石頭一樣堅強。」
章瑜兩眼圓瞪,「您這也能猜到!」
方言一怔,不禁想到「石鐵生」。
章瑜偷偷瞄了眼龔樰,「
您彆看龔樰姐很柔弱的樣子,其實她的心比鋼鐵還要……」
「章瑜同誌!」
龔樰注意到他們倆在說話,依著對閨蜜的理解,十之**,肯定在說自己,滿臉羞澀。
章瑜一個激靈,訕訕一笑。
龔樰又羞又惱,但當方言的目光投來,紅了紅臉,一想到自己的外號就這麼被他知道,臉瞬間發燙,火辣辣的。
整個腦子,也被燙得迷迷糊糊。
等方言告辭,才從恍恍惚惚中驚醒過來。
「各位,日後再會!」
「再會,方老師!」
章瑜、趙靜等人揮了揮手。
龔樰望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眼睛好像失去了焦點,飄忽不定,模糊不清。
「龔樰姐。」
趙靜輕喚了一聲。
龔樰回過神來,一眼鎖定住章瑜,語氣幽怨道:「你剛剛跟方老師說了什麼?」
「我說、我說……」
章瑜眼珠骨碌一轉,「我說真的太巧了。」
「巧什麼?」龔樰急問道。
「你看啊,方老師有個筆名叫"岩子"。」
章瑜嘿然一笑道:「而龔樰姐你叫"鋼石子",這未免也太巧了吧!跟商量好似的!」
龔樰眉毛跳動了下,心也跟著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