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層住宅,坐落在後山山腰,古樸而雅致,陽台正對著鬱鬱蔥蔥的樹林和愛荷華河。
方言跟著聶華靈,走進客廳。
走廊的牆壁上,掛著五花八門的臉譜,尤其是印第安人的各種木麵具。
此外,還掛著保羅安格爾、聶華靈年輕時候的照片,以及他們的全家福、結婚照等等。
方言餘光一瞥,看到一個相框裡裝著一張報紙,上麵刊登著對保羅安格爾第一本詩集的評論文章,據聶華靈說,他在美國中西部是小有名氣的詩人,在愛荷華大學擔任副教授。
同時,身兼「作家工作坊」的顧問。
「歡迎你們!」
就在此時,保羅安格爾從客廳裡走了出來,張開雙臂,臉上洋溢著似火般的熱情。
身後跟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以及一個留長發的年輕人,大概就是來自寶島的作家。
「方言,你好年輕呦。」
保羅安格爾伸出了手。
方言和他寒暄了幾句,「你的中文說得很好。」
「多虧了華靈教得好。」
保羅安格爾笑了笑,又跟茹芷鵑、白若雪、王安逸等人問好,非常高興能有兩個年輕的華夏女作家參加今年的「國際寫作計劃」。
當看到白若雪兩人穿的衣服,「難道這麼漂亮的裙子,現在在華夏也能穿了嗎?」
白若雪好奇道「當然可以。」
王安逸說「這件還不是最漂亮的呢!」
「哇哦,變化可真大啊。」
保羅安格爾說78年第一次去內地,男男女女都穿著藍灰綠的衣服,分不出男和女。
「你如果現在去華夏,恐怕也分不出男和女。」方言道「男的流行留長發,女的反倒剪得很短。」
「是嘛!有我這個長嗎?」
留長頭的寶島作家主動搭話道。
「比你這個要短一點。」
方言上下打量,一身牛仔夾克和喇叭褲,不修邊幅,頭戴花帶,妥妥的嬉皮士打扮。
「嘿嘿,自我介紹下。」
劉武雄咧嘴笑道「我叫劉武雄,筆名七等生,來自寶島,你們是那邊的對嗎?」
方言點了下頭,又指了指潘耀名。
「他來自香江。」
「是嘛!」
劉武雄露出又興奮又激動的表情。
方言向他伸出手,他立即握住了。
「這算是曆史性的握手。」
「是啊,曆史性地握手!」
劉武雄感慨道「可惜沒帶照相機。」
方言道「我帶了,不過放在公寓裡,明天可以補拍一張,記錄下這個曆史性的瞬間。」
「可不是嘛,大陸的、寶島的、香江的,團聚在一起了。」劉武雄一手抓著潘耀名,一手抓著方言,情緒激動地搖晃了幾下。
聶華靈、茹芷鵑等人看在眼裡,會心一笑,白若雪走上前去,邊伸手,邊自我介紹。
王安逸有樣學樣,然後提問道
「你的筆名為什麼要叫"七等生"呢?」
「我上初中的時候,在家閒著無聊。」
劉武雄道「每星期我就出一張紙的刊物,畫些圖畫,寫些東西,有些還是抄來的。每周出一張;一直出了五十多張,後來,在一次特大水災中,這些東西都被洪水衝走了。」
「真可惜。」
王安逸和白若雪不約而同道。
「出這刊物時,我給自己起的筆名,就叫七等
生,當時純粹為了好玩,現在是紀念。」
看著劉武雄他們聊的熱火朝天,方言把目光轉到了另一位叫「柏楊」的作家。
柱著拐杖,腿腳很不方便,一瘸一拐。
「這位,咱們要留點神,儘量少接觸。」
潘耀名壓低聲音,提醒他留點神。
「有問題?」
方言好奇不已。
潘耀名說柏楊在寶島可是「赫赫有名」,那一條腿,就是在審訊時被打斷。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