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要對付自己的親兒子,他怎麼可能一點都不在乎。
如今,還要來跪求自己,去搭救他的兒子。
怎麼,他的兒子是人,自己的兒子就不是人了嗎?
現在的李淵對裴寂是一點耐心都沒有,見到他這樣做,反而覺得心中煩躁。
早乾什麼去了,這個口子,就不應該開,裴律師無非就是跟在他身邊,有樣學樣罷了。
“武德年間,有些事情,朕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家相安無事,也就這麼過去了,裴寂他,即便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隻要不過分,不會打破朝堂的平衡,朕不會多說什麼。”李淵感慨說著“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二郎當家,大唐要跟以前不一樣,貞觀朝要比武德朝要好,這才是正常的,大唐百廢待興,要發展,要做出改變,才能有世世代代。”
“而原先武德朝的那種風氣,也應該要改一改了。”
說起這些,李淵也是頗多感慨,越是想,越是在懷疑,當年自己是否做錯了,才會有如今這等結果,讓李世民在朝堂上想要革新,變得舉步維艱。
若是如此的話,那就讓裴家,做個例子吧。
與他這個老頭子關係這麼好的裴家,說倒下就倒下了,其他的人,也該老實下來了。
“不管是人,還是一個王朝,往前看,往前走,總是對的。”李複說道“小侄覺得,叔您想的很對。”
李淵無奈苦笑,搖搖頭。
“人呐,歲數越大,心就越軟,因為什麼呢?活得久了,回頭張望張望,留在身邊的熟悉的人,越來越少了,舊人舊事,回想起來,心中總是難免感傷。”李淵說道“裴寂跪在外麵,隻要朕不見他,怎麼都是好說的,可是這一見麵,就不一樣了,容易心軟。”
所以李淵現在的態度很是堅決,就是不見裴寂。
兩人歲數都不小了,須發皆白了。
隻是想一下那種場景,心裡都會發酸。
一把歲數的裴寂跪在自己麵前,涕淚橫流,哭著讓自己網開一麵,為裴律師說說好話
在眼前發生這種事,心中能一點感觸都沒有嗎?
人是有感情的。
裴寂在外麵跪了半個時辰,本就歲數大,勞心勞力,半個時辰過去,人就已經搖搖欲墜了。
“陛下~”裴寂在外麵呼喚著。
“陛下~老臣叩首求見。”
殿中的內侍走出來,看向裴寂。
“裴相,就算是您在這裡跪再長的時間,也是沒用的,您還是回去吧,太上皇是不會見您的。”內侍勸說著。
“不,我不回去。”裴寂的倔強勁兒也上來了。
他也知道,,自己若是離開了大安宮,那裴律師的事情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大殿當中又出來一個人,站在了裴寂跟前。
“裴相。”李複拱了拱手。
“涇陽郡王?”裴寂抬頭,看向李複,目光中帶著幾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