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移居到大安宮之後,就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
那些上了歲數的武德老臣,進了殿內之後,給李淵行禮,李淵直接讓他們跪下。
越是平日裡和藹的人,發起火來,就越是讓人膽戰心驚。
曾經在他麵前聊過這件事的老臣們,全都被李淵罰了三年的俸祿。
朝政,李淵說的,或許不好使。
但是這道敕令一下來,李世民也是要遵守的。
這幫老家夥,在大安宮給自己上眼藥落得如此下場,自作自受。
太上皇如此處置,完全沒問題,李世民甚至在立政殿中大笑不止。
這口氣,出的真順暢。
太上皇的敕令下達之後,這幫人又暗戳戳的在李世民麵前想要為自己說話。
李世民則是一臉為難。
太上皇的旨意,他這個做皇帝的,不好違背啊,孝道懂嗎?
不要做讓朕為難的事情。
幾句話,就將人給打發走了。
也不得不說,這幫人的臉皮是真的厚,前腳在大安宮挑撥,事情不成,後腳就厚著臉皮來太極宮,換上另外一副麵孔,總是將自己偽裝成受害者。
“那幫人啊,貪婪。”李淵臉上帶著幾分嗤笑“平日裡標榜自己有多麼的清高,實際上,清高的事情他們做著,醃臢的事情,有家中彆的人去做,事情不泄露出來,那就是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事成帶來的結果,若是事情泄露,高門大戶,人多了去了,推出一兩個人來頂罪,完全不成問題。”
“甚至他們推出來的,都不是主家,隨便找個下人,將罪名頂了就是了,而後給那個下人的家人一大筆錢,這事兒也就算是平了。”
“這等手段,不是一兩戶人家在用,而是所有的高門大戶,都是如此。”
李淵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李複“如今涇陽王府根基不算深厚,雖說看上去家大業大,但是人丁不夠興旺。”
李淵也是意有所指。
一來是希望小兩口趕緊開枝散葉。
二來則是,這等手段,往後涇陽王府也會用到的,不要覺得這種手段見不得人,肮臟齷齪。
一個大家族,乾乾淨淨的,是長遠不了的。
下作的手段,該用就用,隻要主家永遠是清白的,那就不是問題。
臟活兒累活兒,還是要有人做才行。
這些都是世家豪族之間,心照不宣的,約定成俗的,擺不上台麵的規矩。
“有些事情,落在你身上了,反之,再用回去,也就沒什麼了,畢竟,先破壞規矩的人,不是你。”李淵神色淡淡,端起茶碗,輕飲一口。
李複明白了李淵的意思,臉上帶了幾分笑意。
“小侄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著什麼和氣生財。”李複說道“您知道的,當初在涇陽縣的時候,小侄手裡就已經有好東西了,為什麼見了您的麵,跟您攀上關係之後,才敢一點一點的,將東西拿出來,就是因為如此。”
“如果無權無勢,手裡的好東西,用不了多久,就變成彆人的了,變蛋的買賣看似不大,但是當初就隻有小侄一家知道如何製作,但凡是掙錢的,都會引來彆人的覬覦。”李複說道“當初的小侄,一窮二白的,可保不住手裡的好東西。”
“所謂的世家能逐漸的發展到今日這等地步,除卻在朝中一步一步的往上走,有高官厚祿之外,也免不得底下某些他們所看不見的,或者是故意看不見的巧取豪奪。”
“不然他們所掌控的土地是怎麼來的?”
但凡隻是靠著朝廷給他們發放的俸祿,不去額外撈錢,都不會有今天這等聲勢浩大。
“莫要說小侄手裡的東西了,曾經便是小侄安身立命的莊子,和那些田產,都引人矚目。”
“好在,朕去了,一切也都好起來了。”李淵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