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燼……澹台燼……”
鬼哭河畔,帝王行宮
嫁衣紅裝的葉夕霧握緊傾世之玉,不顧一切撲向了驚滅……麵前一片虛幻的澹台燼魂魄投影。
驚滅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支起魔氣結界,隨便葉夕霧攻擊——反正一個金丹期都不到的凡人,累死了也彆想撼動魔域左護法結界半點。
隻道“神明之體,靈肉合一,魂魄就是肉身,兩者無法分割,君上若要借此體歸來,這小子的魂魄,還完全剔除不掉呢。”
“姒嬰,要不,我們把邪骨帶走,然後另尋彆人獻祭給神如何?”
世間一切貪妄之人,都可作為邪骨的容器,亦可成為魔神複活的溫床。隻是,不是澹台燼這具魔神精心培育出的先天魔體,複活的魔神必然視祭品修為高低,而更弱罷了……
半神之下的祭品,被魔神用了。
複活的魔神,估計連神階修為都要保不住。
姒嬰道“如果真沒辦法,也隻得如此了。罷了……先帶著這小子,我們去找姐姐會和吧。”
“後事如何,聽姐姐的。”
“也好。”驚滅微微頷首,反手收起澹台燼屍身。也沒忘記把他事先取出的一滴“魂血”單獨存放。
看姒嬰已經收好邪骨了,就動念招了朵黑色妖雲來,和姒嬰一起踏步而上……
………………
葉夕霧“澹台燼……”
絕望……
這一刹那、葉夕霧,或者說,宇神初凰之女黎蘇蘇,真切的感受到了何謂絕望。
就像是冥夜般若浮生中,已失仙髓,又被妺女阻斷魔道的蚌妖桑酒……身負血海深仇,卻無力給仇人報應。
不甘、怨憤,恨……
就像是蝕人的魔火,要焚儘天地一切。
可般若浮生到底隻是一片夢境,桑酒徹底受不了那噩夢的時候,就是夢醒時分,醒來之後,夢中一切皆為虛妄。
如今黎蘇蘇卻不能將她此番經曆,都隻當做是一場夢。
“為什麼?”
“為什麼?”黎蘇蘇跪地痛哭。
她本以為自己來到五百年前,是為了除魔衛道,拯救蒼生的。
可為什麼最後她做的事,卻仿佛正中妖魔下懷?到底是她做錯了,還是命運當真不可更改,她以為的變數,其實就是過去曆史的一部分?
“蘇蘇……”
“宙神大人……”
不知何時,哭到昏厥的黎蘇蘇,淚眼朦朧,抬頭看見了稷澤金光萬丈的神影。不由拔腿就向稷澤衝去。“宙神大人,澹台燼,他不是魔神……他不是……”
“蘇蘇……”
稷澤看著黎蘇蘇道“你所遭遇的一切,我都已經知道了……是旱魃妺女……”
“什麼?”黎蘇蘇不解,“旱魃妺女?上古妖王?是了,冥夜戰神的夢中有她,她果然不曾與曾經魔域萬妖一齊被封,而是就在人間麼?”
“澹台燼的出生、成長,難道都是她的籌謀?”
“……不是。”稷澤搖了搖頭道“隻是因勢利導,順水推舟而已……”
“冥夜的般若浮生本是他一段記憶,上接天道形成的特殊時空,可因加入了魔神與妺女,便成了一段真實的夢……”
“妺女,她現在確實是在人間,但不過也回來未久……”
“此時你不必再想那個夢了。”
“關鍵是魔神邪骨已經落於妺女手中,魔漲道消,就在眼前,蘇蘇,你需得提醒當今仙門,做好準備了。”
“是……”黎蘇蘇道“仙門、還有仙門……”
“衡陽、逍遙……我要去不照山。”
“去不照山逍遙宗……找人救澹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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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
常年風急浪大的鬼哭河上,“哭聲”漸息。一支精銳騎兵,由蕭凜帶著,渡河,奇襲景國大營……
行宮被破……一片慌亂中,不知是哪個慌忙逃跑的宮娥、內監,帶倒了貼著大紅囍字的燈籠……
熊熊大火,立時燃起,飛快燒沒了整座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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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城中,
畚夜未睡的葉冰裳,似有所覺,披衣汲鞋下床,遙望遠方……
“姐姐~”
很快的,紅衣白發的女魃姒嬰踩著月色,落下雲頭。身後的驚滅,墨發紫衣,手持白玉骨蕭,亦步亦趨的跟隨著她。
“姒嬰、驚滅,你們來了。”
葉冰裳見狀微微一笑,道“看你們這樣子,邪骨想來是已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