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漢佛和石水等人想接李相夷回四顧門修養。
李相夷想了想,道“算了。”
“我惹了晨迦不悅,她既回了四顧門,我便等兩天,等她消氣了再回去罷。”
其實是他最近很累,身心俱疲,所以又一次和陸晨迦溝通失敗後,難免意懶。決定緩個兩天,再去哄她。
隨手把紀漢佛、石水幾個試圖留下來給他“護法”的人都轟走了,李相夷翻身扯過被子,蒙頭大睡。
不過睡也沒怎麼睡得著,就在清醒和迷糊間,做著光怪陸離的夢……時而夢見幼時家貧,又遇了天災,活不下去,隻得沿街乞討,和野狗爭食。
時而夢見和年紀也不大的單孤刀一起,四處討飯。記憶最清楚的,是當時單孤刀哪怕自己還餓著,討到飯了,都會先讓他來吃。
時而夢見漆木山夫婦,收養了他和單孤刀,給他們吃飽穿暖,教他們練武明理。
而夢見最多的事情,卻是自己十五歲下山後,仗劍江湖,懲奸除惡,快意恩仇的日子。還有……
——陸晨迦。
………………
“怎麼出這麼多汗?”
陸晨迦在教完四顧門剩下那些小弟子們種蘿卜的三要訣後,回到普渡寺,就發現李相夷是拿被子,生生把自己裹成了個大蠶繭。
扒開被子一看,好家夥,裡麵的人熱的臉通紅的,一身是汗。
陸晨迦探手摸了摸李相夷額頭,感覺溫度是有點高,也不知道是單純熱出來的還是發燒了。
便又去探他的脈……沒探成。
教李相夷避開了。
“相夷,是我……”陸晨迦見狀娥眉微蹙,知道習武之人的脈門確實是不好隨便袒露給彆人的。
隻是李相夷自他們相識以來,便從沒對她有過避忌之舉……便更加懷疑這人是否燒糊塗了,才認不出她。
但事實上,李相夷就是知道是陸晨迦來了,才故意不給她把脈的。
開玩笑,
陸晨迦這一把脈能把出什麼?他人好好的,沒病沒痛。就是碧茶餘毒未清,也就是會壓製內力。經脈受損,也是內傷。
若老老實實,不再動內息,把李相夷放片菜地裡,他身體硬朗程度絕對要超過了這天底下九成八的莊稼漢!
那還怎麼和陸晨迦討賞?
“晨迦……”
李相夷閉著眼睛,身體歪七扭八,磨磨蹭蹭,好容易才把腦袋湊到陸晨迦腿邊,哼哼唧唧道“熱……晨迦……我好熱……”
陸晨迦聞言猶豫片刻,看了看外麵豔陽高照的,這九月的天,秋老虎還沒退。夏日儲冰八成是都已經用完的了,而冬天下雪還早著呢。
便把李相夷身體擺正了。又脫了自己外衫,隻留件貼身的褻衣,躺在了李相夷身邊。
李相夷身體霎時僵住了。
千算萬算,是算漏了陸晨迦體質玉骨冰肌,如玉溫涼。所以對於一般人而言,彼此相擁,是互相取暖。對陸晨迦而言,李相夷口口聲聲念著我熱,翻譯過來就三個字
抱抱我。
她就很自然的把李相夷抱住了。
螓首貼在他臉上,藕臂自他腋下伸過,摟住勁腰,雙腿本也是想插進李相夷腿間的。奈何他腿並的太緊,就沒讓陸晨迦得逞。
李相夷……
古有柳下惠坐懷不亂,芳名得以流傳千古。他今天算是明白為什麼了!
而這時候陸晨迦在自認,身手不足以強行摁住李相夷把脈——關鍵是怕李相夷神誌不清,本能反抗間動了內力,毒傷複發後。
念力也已於不知不覺間沁入李相夷體內。
初步診斷,
“沒發燒啊……”那為什麼身上這麼燙?
自己掀了被子,貼過來後,一點沒好,還越來越燙了——陸晨迦又抬頭仔細觀察了一下李相夷麵色確認過眼神,是通紅通紅,火燒一樣的顏色。
不行啊這,還是得把個脈才成。
陸晨迦就又去捉李相夷手腕了……還是沒捉到。
少女泓如秋水的美眸微眯,再出手時,速度便不由得提到了凡人動作的極致。可縱是如此,也依然教李相夷羚羊掛角般避開了。
她便不再執著於去握他的手。
如削蔥根的水靈十指,隻在李相夷身上,沿著心脈供血的脈絡一一撫過。
落指那一瞬,像蝴蝶在親吻花朵……
李相夷悶哼一聲不行,快忍不住了。
薄薄的眼皮底下,眼珠上下轉了幾圈,纖長稀疏的睫毛微顫,下一瞬,眼簾掀開,便露出了一雙閃耀如星的眼瞳。
他握住陸晨迦白皙水嫩的小手。
陸晨迦疑惑的抬眸,迎麵便望見了張眉梢唇角,笑意深藏的臉。恍然明白了什麼。
又羞又惱,最終千言萬語都隻彙聚成了三個字“李、相、夷。”
“在這兒呢,晨迦,再給我抱抱。”
李相夷笑吟吟的道“陪我躺一會兒嘛……今天白鵝來說,阿娩三年早孝期過了,四顧門和金鴛盟大戰之後,武林平靜,她計劃著等明年三月,就要和紫矜成親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你說,我們和他們一起辦婚禮怎麼樣?”
“不怎麼樣。”陸晨迦道“肖紫矜此人,一貫好麵子,愛排場,又小肚雞腸。我們一起成婚,到時候,估計無論什麼賓客,關注的人都會是你我,他不氣炸了肺,順便給你再補帖毒藥才怪。”
李相夷“……紫矜雖然平時是比較好排場,但也不至於就和你說的這樣吧。”
“嗬。”陸晨迦聞言淡淡一笑,並不多言。
李相夷便隻當她在開玩笑了。
又靜心平複了下呼吸,便輕聲道“我不碰你,彆怕……就想抱著你,一起躺一會兒……”
“我答應過你的,等你到三十歲,我記著呢。”
說著,便果然再沒了其他動作。
陸晨迦見狀明眸輕閃。
纖掌輕輕在李相夷胸前一撐,便抽身從他懷裡退了出去。
李相夷沒有阻攔。
卻不料陸晨迦下秒,又伸手解了他褻衣衣帶,露出了青年蒼白精致的鎖骨。和一片隔衣看去略顯消瘦,脫去遮擋才能看清楚的,覆有一片薄薄肌肉的胸膛。
而此時此刻,那片漂亮的胸膛上,因為青年先前玩鬨的行為,還殘留有些許未乾的汗水。光下泛著晶瑩色澤……
陸晨迦就一本正經的,拿著帕子,仔仔細細,一點一點的給李相夷擦乾了身上的汗。
李相夷喉結滾動,咽了口口水。
“晨迦……”
“彆鬨……這不是好玩的。”
而他是個擁有正常審美,和極高武力的普通男人。
“我入知命了,就在今天,不久之前。”
陸晨迦說,“我並不曾與你定約,夕暉年華,再行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