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長豐也不去追趕,他深知窮寇莫追的道理。
我滿手鮮血,已把蘇婉婉塞給我的那枚玉佩浸泡得通紅,我急得團團轉,想喊人,又怕招來更多的黑衣人。
正不知如何是好,杜長豐突然掀開布簾,眼神深沉地問:“人如何了?”
我連忙說:“她死了,她臨死前還讓我帶話給公孫大人,快快快,快派去找公孫大人。”
杜長豐看了一眼蘇婉婉的屍體,然後點點頭,他又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我,問:“你要不要下來透口氣?”
我連忙點頭,杜長豐伸出手把我拉下了馬車。
我剛下馬車,就忍不住蹲在一邊大吐特吐起來。
都說醫生見慣了生死,可是這種慘烈的死法,讓我忍不住想吐。
這是上次在太和殿給我造成了巨大的陰影,每當我想到那頭顱骨碌碌亂轉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想吐。
杜長豐沒空管我,派兩個人進宮向陛下稟報,然後又派兩個人去太子殿上找公孫文,最後還貼心地派人去為我另雇一馬車拉我回府。
安排妥當,杜長豐才帶著兩輛車朝我府上走去。
吐完後,我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就算身上披著厚厚的披風,也覺得寒風入骨,忍不住不停地顫抖著。
還好杜長豐雇的馬車上燒了炭爐,才緩解我不少的冷意。
這一路上倒是沒有再出什麼意外,很順利地回到了府上。
馬車從側門進了府,我還沒下馬車,伊平聽到馬車進屋的聲音,一路小跑朝我衝了過來。這時她看到我胸前和衣擺上看起來臟兮兮的,一團又地團的汙漬,她忍不住伸手去拍,卻發現怎麼也拍不掉,我連忙說:“彆拍了,這不是灰土,是血。”
伊平嚇了一大跳,眼睛瞪得圓圓的,驚恐地問:“血,血?你哪裡受傷了?身上怎麼會有血?”
我搖搖頭,說:“不是我的血,公孫大人回府了嗎?”
伊平搖搖頭,說:“未曾。”
伊平邊說邊仔仔細細地檢查著我身上有沒有受傷。
由於死了人,杜長豐不敢離開,一直守在馬車旁。這時韋昌也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是杜長豐,連忙上前來行禮。
杜長豐把事情簡單地和韋昌說了一下,韋昌臉色一變,立馬說:“屬下這就進宮去找公孫大人。”
韋昌說完,連忙去了馬廄牽出我的小灰灰,飛身上馬,手一拍馬屁股,眨眼就不見人了。
杜長豐朝我走來,說:“你先去洗漱,把身上的臟衣裳換掉,這樣會舒服一些。”
然後又調頭對伊平說:“阿蠻受了驚嚇,你去煮一碗薑湯讓她暖暖身子,如果半夜出現高熱,記得要請大夫。”
我的身子不好,動不動就會暈倒,甚至會高熱不退,這些杜長豐都是知道的。隻是我沒想到看起來五大三粗,頭腦簡單的他,會這麼貼心。
伊平連忙點頭,然後一把扶著我說:“怪不得我看你臉色這麼差,我先扶你進屋,然後再去給你熬薑湯。”
我身上確實冷得不行,於是點了點頭。
剛走幾步,才想起來沒看到錦平,不由得問:“你大哥呢?睡了嗎?”
院子裡這麼吵鬨居然不出來湊熱鬨,不太符合趙錦平那猴子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