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拂袖,走到馬前,翻身上馬,吼了一聲,說:“去武學院!”
武學院那麼多人肉沙包,正好拿來撤氣。
我在車廂裡又捶又打的,伊平怕我鬨出毛病,不得不扯著我說:“在和誰置氣呢?看那樣子,趙昉平必定是未來的太子妃。我們一個平頭百姓,拿什麼跟人家鬥?你就消消停吧。”
我又一腳踹到車廂上,整個車廂晃了幾晃,以至韋昌不得不停下馬車。
伊平連忙從車窗探出頭,喊道:“韋大叔,我二哥在發瘋,彆管她,繼續走吧。”
韋昌隻好又揚起馬鞭,吆喝著走了。
伊平見勸不動我,也懶得和我多費口舌,掀開窗簾繼續看著窗外。
看了一會,她又“咦”了一聲,說:“這個人怎麼那麼麵熟?”
我瘋了一會,心情也平複了不少,連忙爬過來擠上去,邊擠邊問:“誰啊?”
伊平指著一個又乾又瘦的老頭說:“這個老頭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翻了個白眼,說:“瞧你這記性,這個老頭不是就將軍府後門的門衛嗎?”
伊平“哦”了一聲,說:“想起來了。”
可伊平接著不解地問:“他不是要看門嗎?為何跑了出來?他身旁的這個人看著也有點眼熟。”
我盯著那個人看了一會,說:“這是陛下殿前太監。”
伊平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說:“怪不得覺得眼熟,這個人曾跟著陛下來過長安殿,他換了一身衣裳我就認不出來了。”
我的記性很好,不論是讀書,還是見過的人,都能過目不忘。
將軍府和鄭顯的太監走得那麼近,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鄭顯並非像表麵上那麼相信他的大臣,就連將軍府都安插了線眼,更不要說彆的府邸了。
我扯了伊平一把,連忙放下窗簾。
伊平被我扯得差點倒在車廂裡,她沒好氣地說:“你又抽什麼瘋?”
“彆出聲,我們認出了他們,如果被他們發現了,說不定會滅口。”我臉色有些黑沉地說。
伊平嚇了一跳,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後小聲說:“為什麼?我們又沒得罪他們?”
我歎了口氣,說:“有些人活著就是罪過,彆多嘴了,乖乖坐著吧。”
心中的疑團終於解開了一半。
為什麼我一穿過來的時候鄭顯就能感應到我的存在,並且這麼快找到我,全靠他在將軍府安插的這個眼線。
那時我還覺得這個老頭傻乎乎的,整天隻知道睡覺,到頭來,最傻的那個人是我。
我所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鄭顯都知道,卻把我當猴一般耍耍得團團轉,最後我還得對他感恩戴德,以為他是我的靠山,永遠離不開他,直到最後被他榨乾我的氣運至死。
車廂內有些暗,伊平看不清我的臉色,依然無心無肺地說:“那老頭看著怪好人的,我們每次出府他都不攔我們。”
是啊,怪好人的,攔我們的話,我又怎能“偶遇”鄭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