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顯頓了頓,說:“這次宮變,朕抓了西河國兩個皇子,打算擇日處死,西河國得知後,恐怕會起兵,所以朕打算繼續留趙將軍駐守邊關,今年不回大禺述職了。”
我一聽,連忙說:“好啊。”
這樣的渣爹最好就讓他永遠駐守邊關不要回來。
鄭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輕笑道:“阿蠻大病一場,我以為會想念你爹爹。”
“我不想,一點都不想,謝謝!”我毫不客氣地說。
不但不想,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讓他和桂蘭亭嘗一嘗棍棒加身的感覺,而且要還他在外祖母的墳前三跪九叩,祈求外祖母的原諒。
鄭顯看著我眼中熊熊的烈火,不禁有些失神。
過了好一會,鄭顯才開口道:“看來朕還是低估了阿蠻對將軍府的恨。既然如此,就當是朕多嘴了,往後不會再在阿蠻麵前提將軍府的事。”
我不吭聲。
自從得知鄭顯認定了趙昉平這個兒媳婦後,我就知道,我在鄭顯心目中也不外如是。
無論他表現得對我多好,我也隻不過是他手上的一枚棋,一枚暫時還有用的棋子,假如將來沒用了,也會像其他大臣那樣,想殺便殺了。
鄭顯看得出我眼中的冷意,八麵玲瓏的他竟有瞬間的錯愕。
在他心目中,我雖然有點任性,也有點蠻不講理,但總體還是算非常溫順的,如今一副拒人以千裡之外的神情忽然讓他有點心慌。
他知道有些東西在我們之間正悄悄地改變,無法掌控的事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
於是鄭顯放慢聲調地說:“阿蠻是不是還在怪朕假死欺騙了你?”
我故意裝作一副純真的說:“這事陛下不是解釋過了嗎?已經過去了呀。”
鄭顯似乎不相信我所說。
他靜靜地看著我,我也在看著他,兩個人表麵上看不出什麼,但我們心裡都非常清楚,我們之間的第一次交鋒已經開始了。
良久,鄭顯輕笑一聲,站了起來,說:“阿蠻昏睡了這麼久,身子還弱,那就多加休養,朕有空了再來看你。”
我毫無感情地“嗯”了一聲,連“恭送陛下”都不想說。
鄭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鄭顯離開後,我如同虛脫般癱在床上。
跟高手過招真的太累了。
他在試探我的底線,可我卻毫不留情地還擊了。
鄭顯不是一個大度的人,他在試探我,其實我也在試探他,看他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如果已觸碰到他的底線,估計對我的報複很快就會來了。
已經死過兩回的人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我自嘲地笑了笑。
鄭顯走後,安康走到我麵前,說:“二少爺,可要喝水,或是如廁?”
我搖了搖頭,說:“你有辦法能幫我聯係上公孫大人嗎?”
安康說:“明日要上早朝,我隻要到正殿那裡守著,便能見到大人了。”
我說:“如此甚好,明日你和公孫大人說,我有急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