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省委組織部回來後,韓景主動去了田建軍辦公室,領導不找你,是有一百個理由,你不找領導,是一百個沒理由。
韓景先去了田建軍秘書,丁誌誠辦公室,丁誌城正出神發呆著,韓景進了辦公室,他也沒有覺察到,看樣子是想什麼事情太投入了。
韓景咳嗽了一聲,丁誌誠才緩過神來,見是韓景,忙笑著站起來,客氣的說道:“
“韓老弟,你怎麼過來了,快請坐!我正發愁呢!部長可能是要調走,我該怎麼辦才好?”丁誌誠邊說邊給韓景倒水,丁誌誠的意思很明顯,田建軍調走,自己是跟著走還是留下,留下來要是沒有好的職位,還不如跟著領導走,領導沒有發話,丁誌誠也不敢隨便說出來,但是,對韓景就不一樣了,都是熟悉的人,也可以說是自己的人,和韓景說了,說不定還能得到意想不到的驚喜的。
韓景坐下後,直接說明了來意。丁誌誠聽後,麵露難色道:“田部長正在裡麵會見客人,這會兒怕是不方便。”
韓景笑了笑,說:“沒事,我等會兒。正好我們也可以聊聊天的,部長要調走了?丁哥是跟著去還是另有打算?”
“唉!不瞞老弟了,我也想下去鍛煉鍛煉,但是,領導還沒有發話,我也不清楚領導的想法,我自己想又有什麼用呢?再說了,我能力有限,難啊!”丁誌誠憂心忡忡的說著。
韓景明白了丁誌誠的意思,他也想被放出去的,畢竟是三十多歲的了,一點點基層鍛煉的經驗都沒有,這對走仕途的人來說,是一塊致命的短板,黃金年齡段得有含金量大的崗位支著,這在仕途升遷之路上,也是一大優勢,韓景是從基層上來的,所以升起來很快,如果是一開始就在省裡麵,現在的也不會有如此的成就的。
“領導也有領導的考慮,你在彆人麵前可不能發牢騷的,一會兒見到了領導,我替你探探路,你也不要急,急也解決不了問題的。”韓景安慰著丁誌誠說道。
丁誌誠聽到了韓景的話,心裡舒服了許多,知道了領導的想法,然後再說以後的事情,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門開了,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丁誌誠見狀,立刻迎上去小聲問道:“談好了?”那人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韓景,微笑著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丁誌誠轉身對韓景說:“韓老弟,田部長現在有空了,你可以進去了,我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希望有好消息傳來。”韓景點點頭,起身走進了田建軍的辦公室。
田建軍正愁眉苦臉的抽著煙,看樣子也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他看見韓景走了進來,丁誌誠過來給田建軍水懷裡續上水,又給韓景倒了杯水,望了望韓景,就帶上門退出了辦公室。
田建軍見丁誌誠出了辦公室,他望著韓景,示意他坐下來,田建軍才歎口氣說道:“你的事情都知道了吧!我也是剛剛知道的,上麵領導的想法和我們是不一樣的,既然是左右不了的事情,就不去想了,我也要調走了,剛打開的局麵又是按下了暫停鍵,唉!心累人更累,我倒是無所謂的,離退休也不遠了,小丁跟著我也有不少年頭了,跟著我也會耽誤他的前程的,不跟著我去,我也沒有辦法把他安排到自己滿意的崗位上,我得罪人太多了,人走茶涼的。”
“我也拉不下臉向組織上開口,不知道小丁是怎麼想的,要是沒有一個好的去處,會不會抱怨我,跟著我這麼久,又大領到,最後呢?什麼實用性的好處都沒有得到,我也是發愁呢!”
“你的事情,我不用擔心,也需要我操心的,你不來找我談談,我也會在恰當的時候找你的,既然來了,就談談吧!”
田建軍和韓景兩個人在辦公室裡談了近三個小時,談什麼事情,彆人也不知道,總之就是,韓景出來的時候,田建軍親自送到了辦公室門口,笑容滿麵,一掃先前的愁容滿麵。
韓景進了丁誌誠辦公室,兩人也是談了兩個小時,出來的時候,丁誌誠也是笑容滿麵,高興的很,看樣子韓景給他解決了重要的事情。
從田建軍辦公室回來後,韓景把第六監察室全體成員集中,開了一個全體成員會議,傳達一下上級指示,以及以後的工作安排,自己走後,接替自己的崗位的,就是蔡徐坤,蔣萬年即將退休,韓景幫他運作到市政協當了個副主席,解決了他的副廳級問題,蔣萬年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圓了他多年的心願。
路遙是跟著他到基層去,沂南縣的事情很複雜的,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如果韓景沒有自己可用的人,就是去了,短時間內也不會有所作為的。
韓景想著,路遙過去做紀委書記,縣長又是省委組織部長黃仁的秘書冷語,在常委會上就有三票了,一般人也不敢小瞧的。
韓景又把劉偉要過去做公安局局長,暴力機關也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這樣的實力,到了沂南縣,短時間內就可以有效的開展工作。
韓景的想法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以這樣的實力空降沂南縣,誰敢輕視,誰敢做小動作?想法不但豐滿,也很實用,但是,畢竟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實際上,沂南縣的事情遠比韓景想著的還要複雜的。
省委組織部宣布任職後,韓景從組織部辦好一切手續,就和冷語合計了,讓冷語擇期大張旗鼓的去赴任,而韓景帶著習慣,以及路遙,先暗地裡深入沂南縣,直接到最基層,明察暗訪,了解情況,體察民情,獲得第一手資料,隻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一切安排就緒後,韓景暫時的鬆了一口氣。然而,他深知沂南縣的局勢複雜,實際情況可能遠超他的預期。但他堅信,隻要有堅定的信念和團隊的支持,就一定能夠克服困難,取得最終的勝利,他始終堅信,邪不壓正的。
韓景不但是沂南縣的縣委書記,而且還兼著市委常委,身份自然就不同於一般的縣委書記了,就是冷語,他的身份也不簡單的,現任省委組織部長的秘書,組織部長是官帽子的掌管者,官場中的哪個人不忌憚?主人在位,他的昔日秘書自然也是身價翻倍了。
南西市自從市委書記高安落馬後,省裡麵打算先放一放,再討論一下由誰接替的,誰知道京城的四大家族之一,王家通過運作,將自己的第三代領軍人物王衝,從發改委核查司,副司長的位置空降下來,就任南西市市委書記,京城的大家族,身價自然也是不同凡響的,上任時,由中組部一個主任和省組織部長黃仁親自陪著上任,那場麵搞得非常隆重的。
南西市市長際延一直都是弱弱的一派,高安在位時,他幾乎是沒有什麼話語權的,因為他在省裡麵的靠山,前領導毛山河因為包庇外甥許東北落馬,靠山倒了,他就是改換門庭,彆人也不敢收,對這樣的人誰放心呢!
京城的王家領軍人物王衝,是不在乎陳延的前身的,因為他有絕對的自信,能夠掌控著陳延,畢竟是大家族,那耀眼的光環擺放在那裡的,再說了,陳延雖然是廳局級乾部,在地市級領導行列也算是可以的了,但是,在京城大家族眼睛裡,啥也不是,頂多就是個跑腿的角色,多他不多,少也不少,可有可無的存在。
陳延靠上了王衝,跟在陳延後麵的副市長張兵自然而然也是投了過去,一時間,王衝在常委會也是掌握絕對的三票,組織部長又落馬了,政法委書記也是在觀望著,這些人可不是官場新手,都是幾十年的老官場,在局勢不是太明朗的情況下,他們是不會隨意站隊的,眼前的局麵,並不是長遠的,京城大家族又怎樣?天高皇帝遠呢?
紀委書記王寧和宣傳部長邱海燕,是一條線上的人,王寧和韓景時常聯係著,兩人是一見如故,又加上都是紀委監委係統的,所以聯係比較多,不過外人是不知道的,邱海燕是知道的。
兩人見市委書記是京城空降下來的,一來就風頭上,王衝是意氣風發,頗有指點江山的氣勢,也難怪市長陳延帶著張兵,投了過去,人家有的是本錢。
王寧卻不這樣看,認為王衝不會待久的,到最後,說不定最後的結局是興衝衝的來上任,灰溜溜的離開,當初是多麼興奮,最後就是多麼狼狽。
冷語在規定時間,上任沂南縣縣長,市裡麵派出了組織部副部長陪著冷語上任的,本來是組織部長親自陪著的,被市委書記王衝攔下來了,說是要按規矩來,不能壞了官場的規矩,這時候講規矩了,他自己來上任就可以不講規矩的。
王衝的意思很明顯的,你冷語就是省委組織部長的秘書又如何?來了我的一畝三分地上任職,還是要按我的規矩來,省委組織部長,在我眼裡也是不中看的。
本來縣長和縣委書記都是省管的乾部,市裡麵隻是代管而已,但是,任命決定權還是在省裡麵的。
韓景不喜歡迎來送往的那一套,認為那是虛頭巴腦的事情,沒有必要去搞的,所以就讓冷語一個人應付一下,他和路遙直插基層,而且還是一竿插到底。
韓景他們一行人,直接去了方北村委會,自從方書堂被抓了以後,方北村委會也沒有配支書,鎮政府也是沒有走上正軌,鎮長張長明又遭雷劈而去世,方書堂案又牽扯到幾個鎮上的乾部,縣裡麵更不要說了,縣委書記,縣長等六個常委都落了馬,說是全軍覆沒也不為過的。
到了村委會院子門口,韓景還是給鮑希望打了電話,鮑希望正在家裡田地裡忙著施肥,現在的鮑希望是暫時的失業了,村委會沒有正常運行,也不需要通訊員的,就是鎮裡領導也是缺少好幾個,誰有心思專心做事情,都在為自己的仕途升遷之路奔波著呢!
鮑希望接到了韓景的電話,感覺到意外的,鮑希望心裡想著:那些貪官汙吏也抓住了,事情差不多也結束了,打電話給我又是有什麼事情嗎?
鮑希望心裡是這樣想的,但是,也不敢耽擱的,立馬接了電話,“鮑哥!在家裡嗎?方便的話,到村委會來,我們等著你。”
韓景開門見山的說出來了自己的位置,鮑希望放下了正在乾著農活,和王花說了一聲,就往村委會跑去。
幾分鐘後,鮑希望就跑到了村委會,氣喘籲籲的看著韓景幾個人,見了又多了一個女人,感到納悶的,怎麼又帶來了個女的呢?
韓景微笑著看著鮑希望,等他平靜下來,才笑著說道:“到村委會會議室再說吧!”
進入會議室後,韓景示意鮑希望坐下,然後向他介紹了身邊的路遙。之後,韓景詢問了方北村目前的情況,鮑希望如實地回答著。通過交談,韓景了解到了更多基層的真實狀況。他決定以此為突破口,深入調查,為今後的工作找到方向。
村委會還沒有正常運行,這不是小事情的,關係到老百姓生活相關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情,許多人尤其是黨員乾部都認為村級的事情無關緊要的,村乾部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這樣的思想很普遍的,可以說是根深蒂固的存在於某些領導的腦子裡,這是很危險的事情。
韓景當過村乾部,駐過村委會,知道農村人家心裡想著什麼,需要解決什麼事情,這些與生活息息相關的事情,關係到政府官員在人民群眾心裡的形象,也關係到政府部門在人民群眾心裡的威信和公信力,國家是怎麼成立的,又是怎麼發展起來的,沒有廣大人民群眾支持,一切都是空談。
現在的生活水平高了,條件好了,許多黨員乾部忘記了根本,這樣的思想是十分危險的,也是錯誤的。
韓景覺得自己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從農村工作入手,整治不正的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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