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什麼？”
馬德全和綠屏同時出聲，他們二人相視一眼，眼中皆是憂心忡忡。
“給蕭將軍去密信，讓她帶所有絕城百姓即刻趕往湧泉，輕裝簡行莫要貪戀財物，莫要拖遝。”
“是。”
馬德全繼續吩咐，“傳令下去，令各地官員安撫好本地百姓，妥善安置絕城百姓。”
“是。”
他若有所思看向綠屏，綠屏一下便懂了，“是該給長公主去封密信，黑沙暴此事，我等知之甚少。”
“唉，”馬德全無奈點頭，“隻是公主這個年，過不安穩。”
“來人，取筆墨，本王要給長公主寫密信。”
“是。”
幾個命令迅速傳下去，馬德全和綠屏心情也沉重起來，二人一起回了王府。
正月十五之前，蕭燕帶領眾人終於趕到湧泉，一行人風塵仆仆同馬德全見了麵。
“王爺。”
蕭燕笑眯眯拱手見禮，嘿嘿，她家師父如今可是正兒八經有功勞的異姓王欸。
如今的她一身英武之氣，通身氣息冷冽，一身威壓讓人對她很難不忌憚。
但在馬德全麵前，她還是那個傻丫頭。
他看著讓自己驕傲的徒弟，滿眼慈愛，“快坐快坐，一路辛苦，路上可還順利？”
蕭燕接過下人送上來的熱水和毛巾，在師父麵前毫不避諱，她一麵擦臉，一邊道，“多虧師傅提前傳令。”
她深呼出口氣，“這一路上，路過的城鎮對絕城以及絕城周邊城池百姓接納良好，我親眼看著他們安排的住所。”
“且一到城鎮，便有官府的人送上解毒湯藥，那湯藥入腹，百姓們身子便康健許多。”
“這樣，”她將手巾交給下人，撩開袍子坐在馬德全下首，“待黑沙暴過去，絕城百姓必定還能重返家園。”
馬德全麵色沉重，“其實，不回絕城也可。畢竟西洲地廣人稀，莫說絕城，就連絕城周邊幾個城池和村子的百姓都安置的了。”
蕭燕沉吟半晌，呷了口茶，“絕城百姓不認命啊。”
她看向馬德全疑惑的眼神，輕歎一聲，“絕城百同那毒沙塵，對抗了數代人。”
“師傅，”蕭燕抿唇，“他們想要將那黑沙暴擋在絕城千傾黃土地之外。”
馬德全有些想不通，絕城裡不都是些被放逐之人？
那些人有何可執著的？
馬德全將自己的質疑說了，蕭燕搖頭。
“師父，絕城百姓是覺得，有他們在，那黑沙暴有被擋在絕城之外的可能。若是絕城都沒了，那黑沙暴很有可能侵入西洲其他城池。”
馬德全沉穩眸光陡得一寒，隨即止不住心悸起來，他從未見過無垠沙海。
也從未見過那黑沙暴，但他從不敢小瞧自然之力。
“是啊，”馬德全點頭，“我這個西洲王，竟是比不上絕城百姓了。看來這絕城，絕不可成為空城。”
“是。”
說完，蕭燕便有些唏噓。
想當年他們周旋在絕城各方勢力間，絕城中人從排斥到接納，再到拿她們當自己人看。
這過程不可謂不艱辛。
可絕城人自有一份赤城，一旦他們將對方當做自己人，那麼必定坦誠相待，生死相護。
從絕城出來這一路，要不是絕城百姓的經驗，她們死在黑沙暴中的人將不計其數。
二人沉默間，綠屏端著熱湯前來，“這便是燕兒？”
蕭燕聞聲抬眸，看到一笑容可掬婦人，婦人衣著簡樸，發髻上僅用一根玉釵點綴。
她立刻站起身，恭敬躬身行禮，“師娘。”
綠屏臉有些微紅，她淺笑著讓蕭燕坐下，給了身後侍女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