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我不要,我不要,大人,我所犯的罪我都認了,彆,彆讓我看他們!”李壹聽張大人一說,整個人也顧不上肉體上痛,驚恐地大叫著。
兩個衙役左右提著他,竟被他突然手腳發力甩退了兩步。
張大人黑著臉想著,程景浩這半路出家的和尚還真是有真有半瓶水,並不是吹出來的,這李壹四肢被扭得血氣不通都被他扳得能動力下。
想歸想,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拿起案上的驚堂木用力地拍打了一下案麵。
“啪!”
“放肆,李壹,你殺人越貨,還誣賴程郭氏是李大妞,本官命你認屍體,你竟抵抗?”
“不是,不是的,大人,大人,我認罪,求你彆讓我去認屍體!我,我,我怕。”李壹看著近在咫尺蓋著白布的屍體,臉青嘴唇白,語也說不清楚。
“有殺人之心與手段,卻害怕自己殺害的屍體,來人把白布打開,把屍體搬過去給他辨認一下!”張大人不受他一套,也不想李家一事沒完沒了。
他自己也很好奇這程郭氏到底是不是李大妞,還真是郭氏之女,那為何當初李家下殺手的時候,她那高超的手法沒有把他們一窩殺儘,反倒打破後來陰差陽錯嫁給了光頭小子程景浩。
但是程郭氏是李大妞也不對,李大妞是個天生不會說話的啞巴,且長期被母不關心父親虐待,打不還手痛也叫不出聲,神智早已崩潰。哪有可能會是一個上能打老虎下能拿筆出神入化。
莫非這世界上真的有人曆經萬苦後便大智若禺。
張大人笑著搖了搖頭,很肯定的否定了這個想法。
若是這樣子,這世界哪還有不分日夜讀書奮武之人。
衙役在張大人的命令下,把那具十五六歲年輕的女屍用木架抬到李壹的身旁,一人一手把那上麵的白布打開,另一人固定住李壹的頭讓他看清楚。
儘管人死後被埋在泥土裡四個月,肉體已腐爛得麵目全非,已記恨失根之仇的李壹還是一眼辨認出這具屍體就是自己的獨生女李大妞。
那一對早已被泥土裡的蟲子或微生物的眼睛隻留下一些條狀帶水的淚骨,如同一雙陰冷的大黑眼死死地盯著他。
微小而不可察覺的陰風從李大妞的屍體迎麵吹過來,他的耳邊居然傳來她的叫聲。
是的,他的女兒李大妞被他折磨得無法忍受時喉嚨裡會發出像現在一樣的聲音,很微很微輕如久沒動的骨交接的聲音一樣,“哢啞哢啞”微不可察的暗響。
而現在這個聲音突然在他的耳邊,響了一遍又一遍。
李壹驚恐地全身僵硬在那裡,瞳孔儘睜,表情駭然無比,可嘴巴裡卻完全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他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態一盞茶的時間,坐在公堂之上的張大人一度懷疑這人是不是被嚇破了膽時,他才全身冒汗,用儘全力地轉動眼困裡的眼珠左右張望。
見到他如此狀態,張大人不禁嗤之以鼻。
惡人若是如此簡單被嚇破了膽,真是便宜他了。
未等張大人再次在公被叫起來之上對李壹發問。
李壹如像個在水裡撈出來的人一樣,氣喘如牛地對著張大人用儘全力大吼道“大人救我,救我!”
那突然如其來如響遍堂內外的吼叫聲,嚇得公堂上下都為此寂靜一遍。
被嚇得不由得用手捂住胸口的張大人,板著臉喝問道“李壹,那女屍是否你的女兒李大妞?”
“嗚嗚~~~~大人,她是我的女兒李大妞,她跟著過來了,就附在我的右肩膀上。大人,大人,你要救救我,我還不想死。”李壹哭喊地說道,“大妞,大妞,你彆怪我,彆怪我。你為什麼不是我的女兒,為什麼呀?”
李壹說著說著,用一個奇怪的姿勢用頭頂著地麵,雙手按在地麵上,雙腳跪著地麵。
像在為自己的行為贖罪嗑頭,但卻又不像是。
也沒等張大人說什麼,他就像跟附在他旁邊的人說著話。
明明那裡卻隻有被打開白布的李大妞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