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張大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閉著眼睛聽著窗外夜鳥的叫聲,張大人歎了一口氣。
自家夫人不在身邊,沒個陪自己閒聊拌嘴的人。確實睡不下的張大人,起身穿好外衣鞋子在自家府裡散起步來。
縣城大人的府比青雲鎮衙門的府大,而且空蕩很多,主要是張大人的後院沒什麼人,都留在青雲鎮張府裡,偌大的後院人類甚少,靜若鬼宅般。
幸好時不時有前院護衛巡邏,見著張大人都十分尊敬地行禮。
見張大人的身影消失院角,那些護衛低聲互相說道“這縣丞大人大晚上不睡覺,若是被他遇見那個什麼,嚇出命來怎麼辦?咱們要不要提醒他?”
“這怪誰來著呢?他摳門到連個仆人也不多,咱們是前院護衛連後院的事情都做了,不說了不說了,被那幾個老婆子聽到咱們的聲音又跑出來鬨個不停。”
“對對對,做好自己的工作,彆閒話,走,去下個地方。”
完全沒有留意到護衛剛見到他時那變幻臉色的張大人,望著天上難得的明月及屋簷上半融化的積雪,一時詩興大發,邊走邊琢磨著用什麼詞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態。
思國思鄉?現寫下來,也沒多少人會問著來看沒意思,寫思愛妻?喲,老夫老妻也不恬羞恬羞,但私信給夫人,增添夫妻之情。
正望著屋簷上的明月,張大人正彆有意味地想吟詩一首,突被側麵一如閃電般光亮的東西給耀了眼。
張大人一下子被嚇愣住了,身體反應比腦子行動得快,第一時間蹲下雙手捂住腦袋。
這晴空萬裡、萬裡無雲朵的深夜裡的打旱雷?
可張大人蹲在那裡晌久,也沒有等到那雷光過後的響聲。
他奇怪地站起身來,再望去剛發光的圍牆,那裡風平浪靜,仿若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張大人梳了梳鼻子下的八字胡須,以為自己錯覺了,那剛泛起的詩意也全跑沒了。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微小的“嗦嗦”小跑的聲音,張大人警覺心突起手按著腰間的插著的小匕。
隻見半個樹影遮著的廊拱下快步衝出一個黑影,那黑影跑到月光照耀的地方,張大人終把那黑影的樣子看清楚來。
兩隻放大反光的鏡麵,下半邊臉被牛皮蓋著,嘴巴及鼻子的部位那裡卻長著一個像豬鼻子的東西。
那奇異的造型嚇得張大人當聲怒喝一聲“來人呀,刺客!”
他的這一聲吼,立馬把那快步跑著的黑影給當場嚇得摔了個四腳朝天。
“哎喲!刺客,刺客來了,刺客來了,救命救命!哎喲,快跑,快跑!”那人笨手笨腳地從地麵上爬起來,可能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倒了還是實在太內急了,那褲子頓時也深黑了一大塊。
張大人看著那人的動作以及那滴著水的褲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刺客。
再聽見他的聲音,他更是站不住從樹底下走了出來,扶了一把那慌得站也站不穩的人。
“黃老大夫,嘶,黃仵作,沒刺客,沒刺客。是你這樣的打扮給我嚇得以為來刺客了。”張大人見把他嚇成這副樣子,忍不住解釋說道。
“哦哦哦,沒就好,沒就好。大人這麼晚還沒睡?真的對不起,把你嚇成這樣子。”黃仵作聽言連忙把自己臉上的口罩給脫了下來。
“我記得我安排你住跟後院大門的小院裡,那院子裡不是配有茅廁,怎麼跑大半個後院到這下人的公廁?”張大人不難看出他是半夜尿急出來解手,看著他那狼狽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再怎麼樣男人跟女人不同,在房裡頭放個馬桶不是得了。”對於黃仵作張大人還是頗為照顧,安排了近後院大門的院子不說,還專門派了個小廝給他,照顧他日常所需。
黃仵作聽言,臉色有點奇怪,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說不出口,紅著臉低著頭不語。
張大人被他這一副神情給激無語了,他左右望了一眼,他剛剛大吼一聲“刺客”,外院的護衛也沒有聽見。
細想了一下,他自己也歎氣了一口氣。自己縣城的府裡有多大,自己心裡也是有數,內房也沒有多人跟下人,隻是自己住的地方人員多一點,其他地方很多都空著無人住。
反正他現在都被嚇得睡不著,詩也呤不起來,就跟著黃仵作去他住的地方閒聊一下天。
張大人跟著黃仵作一路慢走到他住的地方,望著那偏僻長滿荒草的院落,以及角落灰塵丈厚,屋裡彆說其他人連個小動物找也難找一隻出來。
“我明明記得我安排給你住的地方是近後院大門,這一個東一個西的,誰安排給到這兒住了?還有我安排給你的小廝呢,他白天不跟你一塊就算了,夜裡應該跟你一起住,照顧你才對,人去哪了?”
“這,這不是被大人調走了嗎?”黃仵作在內房換了一身衣服,紅著臉走出來。
“我身邊再沒人都不會調走派給你的人,你才來幾天功夫?”張大人黑著臉在黃仵作住的地方轉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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