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就是這樣,尊嚴都是靠自身實力爭取而來的。
若我還是一年年的我,方慶國會讓煙?會敬茶?會做飯?
他能讓我走進屋就不錯了。
我這也不算狐假虎威,正所謂打鐵還需自身硬,要是我沒有與之匹配的能力,倪濤也不會如此幫我。
這個道理方慶國肯定也是懂的。
所以,哪怕他對我和倪濤的實力都不清不楚,也不敢有絲毫官威。
再說了,幾輛百萬豪車都在我家門口停著呢,這種底氣可不是裝出來的。
接下來,方慶國一家都忙碌起來了。
方強忙著泡茶,方強的大哥忙著去鎮上買菜,村長夫人和方強嫂子在廚房忙著做飯。
而方慶國則和我以及倪濤隨口聊了起來。
雖然官小,但方慶國也是紅道人物。
對話術一道也是相當熟稔,沒聊兩句,就開始旁敲側擊倪濤的身份。
倪濤也沒有藏著掖著,直言自己在縣裡從事什麼買賣,和縣委的誰誰誰關係不錯等等。
方慶國聽的是一愣一愣的,腰杆子慢慢也坐直了。
彆說方慶國,連我也愣了一下,彆看我和倪濤關係不錯,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的背景有多深。
不過江湖人士都有吹牛逼的習慣,他的話也隻能信一半。
聊天的時候,村長夫人端著花生瓜子之類的乾果走了過來。
還笑著誇了我一句,“方岩真是有本事,出去打工一年,回來成老板了,要不明年讓方強跟著你乾好了。”
因為小時候的那件事,我一直都記恨她。
不過,經過這一年的磨礪,這種恨慢慢就淡了,甚至我還有點感激村長夫人。
要不是她讓幼小的我埋下一顆一定要出息的種子,估計我也沒有那麼大的要強心。
沒有要強心的話,我也不會有現在的成就了。
再說,這件事她早就忘了,我也沒必要記恨到現在。
“行啊,彆說方強哥,就是你跟著我乾也沒問題,就怕你們吃不了工廠的苦啊!”
我笑著打趣了一句。
村長夫人白了我一個沒好氣的眼神,嗔道,“你這孩子,誰的玩笑都開。”
說話間,客人來了。
頂著地中海發型,大腹便便的錢副鎮長來了。
一番寒暄之後,眾人隨即又坐了下來。
然後在接下來的交談中,我發現了一個怪怪的現象。
方慶國對錢副鎮長很尊重,而錢副鎮長對倪濤貌似也很尊重。
按理說,錢副鎮長也算個人物,而倪濤就是生意人罷了,老錢沒必要對他恭敬有加。
如此反常的現象,不由讓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那就是,他們之間有利益上的往來,或者說,老錢有什麼把柄在倪濤手裡。
真正的事實是,我猜對了。
老錢是倪濤夜總會的常客,還留下了很多風采不減當年的精彩片段。
而且不止老錢,縣裡、鎮上的一些紅道人物都被他用女人腐蝕了。
要不然,倪濤的電話也沒有那麼大的威力,把方強姐夫嚇得連忙放了啞巴和阿慶。
雖然我不知道這些隱情,但不影響我和倪濤的關係。
從道上的角度來說,我和倪濤才是一類人。
正因如此,我們才惺惺相惜。
暢聊了一會之後,也到了午飯的時間。
本來沒準備在這裡吃飯的,畢竟老鄭和蓋世傑這兩個客人還在家裡呢!
不過方慶國盛情難卻,加上倪濤和錢副鎮長的勸說,我便留了下來。
阿慶和啞巴則回去陪老鄭了。
吃飯的時候,昨天的矛盾也徹底說開了,方強承認了自己的魯莽,不應該在出殯的節口言出刁難。
而我也反思了自己的衝動。
然後,在錢副鎮長的見證下,方強自罰三杯,並誠懇的向我道了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