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元和啞巴小川等人不明所以,見我一時之間形態大變,不由連忙問我,“岩哥,誰打來的電話,發生什麼事了?”
我擺擺手,根本沒有時間回答他們的問題。
最終,我的目光瞄向了不遠處的衛生間,然後在無骨仔等人詫異的目光中,快步走了過去。
儘職的啞巴和小川隨即跟上,就在衛生間外麵等著我。
關上衛生間的門後,我連忙摁下了接聽鍵。
唯恐再慢一秒導致對方掛斷。
說來也奇怪,接通電話之後,我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當下便將手機貼在耳邊,用心去感受手機那頭的變化。
我的嘴角也勾勒一抹淡淡的、難得的、久違的舒心笑容。
在這個世界上,恐怕也隻有她一個人能讓我忘乎所以的失態,能讓我在嘈亂至極的環境裡,感受到心的寧靜。
沉默了五秒左右,話筒裡傳來一道清清冷冷的聲音,“怎麼不說話?”
兩個多月了,終於又聽到她的聲音了。
雖然她的語氣裡帶著問責的味道,但在我聽來,卻依舊猶如仙庭綸音一樣,瞬間就洗滌了我汙濁不堪的靈魂。
“沒臉說話。”
我輕聲回道,像個犯錯的孩子。
秦紅菱不由提高了一絲腔調,怒道,“你也知道你沒臉說話?我問你,方平怎麼回事?你又招惹誰了?乾嘛要把你的恩怨帶給家裡人?”
這一番連問讓我剜心的難過,又無地自容。
我就知道,她指定為這事打來的電話。
我下意識的想抽煙,卻發現煙在外套口袋裡,而外套在啞巴手裡。
又沉默了一會之後,秦紅菱再次怒氣衝衝的問我,“怎麼不說話?你不是挺能說的嗎?”
我依舊回複了四個字,“沒臉說話。”
片刻,聽筒裡傳來秦紅菱平靜的聲音,“你為什麼就是不聽話呢?你要是今年不去港城,方平不就可以免過這一災了?花花世界真的就那麼有誘惑嗎?方岩,我給過你機會了,可你不珍惜”
雖然她的聲音很平靜,但我還是從兩個帶有顫音的腔調推算出她現在肯定是淚流滿麵的樣子。
她這個人啊,最愛哭了。
其實,我也有點想哭。
有時候,一失足成千古恨,我的錯不在於今年返回港城,也不在於我踏入了江湖。
錯就錯在,我太恣意妄為了,用其他人的鮮血換來了所謂的功名利祿。
正是這個原因讓我無法回頭,隻能一條路走到頭。
“嫂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覺呢?”